第七章(第2/3頁)

霧蒙蒙的雨中,這道身影清冷的讓她不敢擡頭,只一眼她就認出是陸忱。

他這次沒有穿西裝,身上是一件挺闊的黑色大衣,一段時間不見,他還是彬彬有禮,紳士斯文。

旁邊的人為他撐著傘,霧氣很重,加上傘落下的陰影罩住了他的臉。

方胥似乎迎著他的目光,看到他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很不確定。

關鶴走出門迎接,語氣有點意味不明,“陸先生來的真快。”

陸忱笑了笑,“關爺的邀約,陸某不敢怠慢。”

進了別墅,司機收起傘退下了,關鶴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忽然問:“陸先生玩牌嗎?”

陸忱神情很淡,“關爺是開賭場的,我這點微末技藝,實在拿不出手。”

“怎麽會。”關鶴在長桌一端坐下,請他入座,“聽說先生牌技很好,只是玩一局暖個場子罷了,又不加籌碼,陸先生這都不肯賞臉?”

陸忱脫下外套遞給司機,在長桌另一端坐下來,“外人謬贊罷了。”

“陸先生謙虛了。”關鶴忍不住眯眼,“聽說澳洲賭場那一次,先生贏到了最後。”

他招了招手,一個保鏢走了過來站在中間開始洗牌。

陸忱看了眼那雙洗牌的手,表情更淡,“關爺想怎麽玩?”

關鶴的目光也落在那雙手上,思忖了下,說:“就玩個最簡單的,三張牌,詐金花。”

陸忱搖頭,“這個玩法,不加籌碼根本玩不了。”

關鶴無所謂的擺擺手,“那就加些籌碼,陸先生家大業大,應該不介意?”

陸忱笑了下,“當然不介意。”

牌發下來,三張朝下。

兩人都沒有明牌,關鶴問,“先生要跟嗎?”

陸忱碰都沒碰,微微擡眼,“要看關爺的籌碼是什麽。”

關鶴終於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其實今天請先生過來,主要是因為一件事情。”他做了個手勢,保鏢立刻把方胥拖了過來,關鶴盯著她,輕笑,“之前見這個女孩好像在先生身邊出現過,所以我來問問,她和先生有沒有什麽關系,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正好有些私人恩怨要處理。”

陸忱也笑了:“所以關爺是來請示我的意思?”

方胥低著頭,不敢看他,視線緊緊落在他那雙沉肅嚴謹的黑色皮鞋上。

關鶴見他沒什麽大的反應,放了心,“陸先生和這個女孩沒什麽關系當然最好。”

男人沒說話,視線一點點落到方胥的臉上。

她右邊臉頰高高腫起,唇角還有血跡,渾身上下被擦傷的地方更不止一處。

男人幾不可見的皺眉,忽然伸手,輕輕把她拉進懷裏,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聽見他面容沉靜的說:“我的女孩,有哪裏得罪關爺了嗎?”

關鶴眯起眼,“先生的女孩?”

陸忱用手邊的餐巾沾了沾她唇角的血跡,“她才剛從學校出來,還不太聽話,前陣子和我吵架,我們分開了一陣子。”

關鶴明顯是不信的,嗤道:“陸先生,您找了個警察?”

陸忱不作聲的一笑,說:“對,我喜歡有正義感的姑娘。”

方胥莫名心虛的厲害。

關鶴還是不信,默然不語的審視他懷裏的人,“陸家的少東家有了女朋友,道上居然會一點風都沒有。”

陸忱低頭注視她微顫的眼睫,“您知道的,和陸家過不去的人有很多,公開怕傷到她。”

關鶴覺得好笑,“陸家手握軍火,已經幾十年沒有人敢叫板了,會有人和陸家過不去?”

陸忱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淡淡說:“總有那麽一些人敢的,您說是嗎?”

關鶴聽出他話裏有話,臉色有些難看,“這女孩是先生的人,我也不想多為難她,可她查封了我最大的一家賭場,這麽多兄弟總要吃飯,我也是沒辦法。”

“這樣啊,她這麽厲害的嗎。”男人莞爾,低下頭,指尖劃過那幾張牌,一一亮開,“既然是這樣,那這把牌,我就不跟了,當做是給關爺的賠禮了。”

關鶴盯著他桌上那幾張牌,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表情有些僵。

三張不同的花色,二三五。

是把絕對能贏他的牌,可惜就這麽被他拋了。

他額上有汗,不太敢相信,“你知道我會拿豹子?”

陸忱拿起外套站了起來,輕描淡寫的說,“瞎碰上的,不過看來我丟了把好牌。”

關鶴不信。

陸忱打了個電話,“幫我送份文件。”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外面的別墅,一個人疾步走了進來。

陸忱接過文件袋,掏出一份合同,幹凈利落的簽了字,“陸家有幾家賭場也在市裏,關爺看上了哪個地段,明天就可以去辦交接,算是我輸掉的籌碼。”

整個過程流暢的讓人意外,關鶴皺眉接過合同,看了眼簽字,終於確信陸忱是真的讓了家賭場給他。雖然這確實是他準備訛他的,但陸忱主動送上來,卻讓他有些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