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甜蜜(第2/2頁)

趙淩幹脆賴皮到底,朝著老漢拱手:“過獎,過獎。”

傅庭筠被他調侃,恨不得有個地洞鉆下去,臉上燒得火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了頭吃東西,頭也不敢擡一下。

空氣中洋溢著喜樂的氣氛。

傅庭筠想到從前過盂蘭盆節時只能和姊妹們在後花園淺淺的小溪裏放幾盞自做的荷燈,哪裏有可能像今天這樣出來遊玩一番?對未來就突然充滿了無限的向望。

有人匆匆地喊著趙淩:“大人,大人!”

趙淩擡頭,看見了行色匆匆的趙鳴。

他眉頭微蹙:“出了什麽事?”

趙鳴風塵仆仆,手裏還拎著馬鞭。

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著老漢喝道:“給我來一碗!”

老漢卻是認識趙鳴的,立刻猜出了趙淩的身份,神色一變,戰戰兢兢地連聲應是,剛才的歡喜氣氛消失怠盡。

趙淩的眉頭又蹙了蹙。

樂都離永靖有三、四天的路程,他不到六天就打了轉,趙鳴還以為趙淩是懷疑他沒有把唐小姐送到地頭,忙道:“我四天前和唐小姐在永靖分的手,後來聽到了一件事,就急急地趕了回來。”

是什麽事讓趙淩連夜趕路?

傅庭筠好奇地擡起頭來。

燈光照在她無瑕的玉容上,嬌艷無比,讓正要說話的趙鳴語氣一滯,半晌無語。

趙淩看著心中不悅,輕輕地咳了一聲。

趙鳴立刻低下頭去,喃喃地道:“我聽從京都來的商隊說,秦王病逝,西安府已滿目素縞,聖旨不日就會傳到我們行都司了。”

皇上春秋延綿,前面的幾個兒子都沒能活過父親,就是皇太子,也已於四年前病逝,如今在世的只有九皇子莊王和十一皇子秦王。如今秦王病逝,皇上心中肯定悲痛萬分。

趙淩忙道:“秦王是什麽時候病逝的?皇上下旨停婚嫁娶多少日?”聲音有些緊繃。

趙鳴只當他是關心朝政,道:“是五月二十二日病逝的,皇上下旨,停婚嫁娶六十日。”

趙淩神色微松。

傅庭筠卻低下頭去。

這家夥,定是怕皇上像皇太子駕崩時那樣,下旨停婚嫁娶一年。

趙鳴在那裏感慨:“自從太子駕崩,秦王和莊王爭了這麽多年,秦王到底爭不過命,最後竟然病死了……皇上應該會下旨封莊王為太子吧?”他說著,低聲地問趙淩,“趙大人,我聽人說,我們穎川侯和莊王是連襟,您說,我們穎川侯會不會做中軍府的都督或是禁衛軍的統領啊?”

“這些朝廷上的事,我們怎麽知道?”趙淩笑著,笑容卻顯得有些恍惚,“不過,太後娘娘殯天的時候也不過停婚嫁娶二十七天,可見皇上心裏,還是痛惜秦王的。”

趙鳴有些不以為然:“痛惜有什麽用?現在活著的可是莊王!”

趙淩沒有做聲。

賣搓魚兒的老漢顫顫巍巍地將一海碗比趙淩那碗份量更足的搓魚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趙鳴的面前。

……

聖旨過了兩天才傳到碾伯所,或許是天高皇帝遠的緣故,百姓們不過議論了一番就風平浪靜,依舊各自過各自的,只有碾伯所的衙門掛了白布以示祭拜。

傅庭筠收拾東西準備回張掖。

那些百戶、總旗的妻子紛紛前來送行,僅程儀就收了不下一千兩銀子。

傅庭筠小聲嘀咕:“難怪別人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以後再也不來碾伯所了。”

“那我回張掖。”趙淩小聲地說著,捏了捏她的手。

這幾天趙淩雖然依舊住在司房,可衙門後堂只住著傅庭筠,那兩個婦人又都很有眼色,將涼塌搬進了院子後就關在屋裏不出來,每天晚上,傅庭筠和趙淩就在院子裏乘涼,從小時候被乳娘嚇唬說吃了西瓜子就會在肚子裏長出西瓜來一直說到是李成畫好還是許道寧的畫好。兩人越說越投機,這才發現彼此都不喜歡吃香菇,從小都練過衛夫人的書法,家裏都曾珍藏過馬麟的扇畫,過百歲時的長命鎖都是金鑲玉的……此時分別在即,都覺得留戀不己。

趙淩一直把她送出鎮外十裏,才在傅庭筠不停的勸說下停勒住了馬韁,一直到傅庭筠的馬車看不見蹤影,這才打馬轉回碾伯所。

傅庭筠走了七、八天回到了張掖。

她把從碾伯所帶來的一些土儀分送到穎川侯、王夫人、戚太太等人手裏,已是七月下旬,又開始準備中秋節的節禮,等過了八月初十才真正的消停下來,在家裏做月餅,磨粉子,準備著過中秋節。

王夫人來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