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自負(第2/2頁)

那裏有什麽好的?

一日日的腐朽陳舊下去,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程諾愕然。

程汶已道:“我知道金陵是我們的家鄉,家中的長輩們都埋在金陵。可我也不是永遠不回去——等我在京城賺點銀子了再回去不遲!也免得整日聽你母親絮叨。”

程諾低下了頭。

母親,的確是話太多些,而且有些話還是反復地說,前一刻剛說過,下一刻又開始重復。他心裏總覺得母親這樣子不太妥當,可周大夫說了,母親這是心病,只能心藥治……他也沒折。

還好有個表妹陪在母親身邊聽她叨嘮。

他吞吞吐吐道:“那池叔父會幫我們嗎?”

“怎麽會不幫?”程汶信心十足地道,“你池叔父這個人是很不錯的。不然他也不會拿出那麽大的一筆銀子給長房分宗了。雖說那是公中的錢,可不也有你池叔父的三分之一嗎?”

程諾就問父親準備讓程池怎麽幫他。

程汶笑道:“從前在金陵城礙著家族名聲。身份地位,我是什麽也不敢做。這次我可看清楚了,我們南邊不是絲綢就是茶葉,我準備開個茶葉鋪子。反正九如巷擱在金陵那可就是數一數二的,整天有人盯著,在京城這樣的人家多了,有眼睛的都盯著皇宮內院看。誰還有空看我們啊!我這次決定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了。等你池叔父的婚禮完了。你就和你媳婦回金陵去服侍你娘去吧!”

程諾心中很是掙紮。

這樣一來,父親會不會把外室接到京城裏來呢?

他回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吳寶璋進進出出了幾趟,原本不想理他的。想到公公就住在隔壁,最後還是上前笑吟吟地問他出了什麽事。

程諾很不喜歡吳寶璋,而且是越來越不喜歡。

她和他同房的時候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嫌棄,她以為她做得很隱弊。可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體會不到。而且。家裏的仆婦間都在傳,說吳寶璋未出閣的時候喜歡上了程輅,還和他有些曖昧……他也有些懶得理她!

但程諾素來耳根子軟,架不住吳寶璋低眉順眼地問。還是把心中的擔憂告訴了吳寶璋。

吳寶璋不禁在心裏大罵程諾是個笨蛋。

這還用說。

她公公肯定是打著把外室接到京城來的主意。

吳寶璋道:“這事你得求了你涇伯父,現在只有他能管得住你父親了。”

“求涇伯父?”程諾畏畏縮縮,有些膽怯。

這麽好的機會不抓住了。還在那裏害怕!

吳寶璋更瞧不起程諾了。

她道:“要不我去求求涇伯母好了。聽說她老人家為人很和善。”

照理,這件事應該去求郭老夫人更好。

可郭老夫人的目光稅利如刀鋒。吳寶璋在她面前總是有點不自在。

何況,她還有點私心。

那個方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若是能打聽清楚了,回去也可以和識大奶奶有話說。

她是識大奶奶做媒嫁到五房來的,這就好比是朝廷官員兒巴結閣老,最先投誠了誰,那就是誰的人,隨意改弦易轍,都沒有個好下場的。何況她爹是金陵知府,只要她爹仕途順利,二房不像長房做官的人這麽多,她就有資本在識大奶奶面前撐份體面,何必熱臉貼長房的冷屁股。

程諾從來都不知道吳寶璋心裏在想些什麽,聞言只覺得吳寶璋給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忙不叠地點頭。

吳寶璋心含不屑地走了出去。

至於被他們議論了半天的程池,正在離朝陽門不遠的一個小酒館的後巷,搭著雨棚,淩亂地擺著幾張桌椅的攤子上坐著,和石寬就著一瓶晶瑩剔透的葡萄美酒,一碟花生米,一碟五香豆說著話:“當初只覺得石兄談吐有物,見識不凡,沒想到石兄居然是四皇子身邊的人……可見人世間的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石兄既然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和石兄先慶賀一番好了。以後有機會,還請石兄光臨寒舍!”

石寬矜持地笑。

他也覺得自己和程池挺有緣的,舉了程池帶來的琉璃杯,將那血紅色的葡萄酒一飲而盡,說起了程池的宅子:“大家都說十分的氣派。子川兄好手筆。”

程池苦笑,道:“拿了母親的體己蓋的,也算不得什麽本事。如今又管著河工上的事,就更不敢踏錯行偏半步了。只盼著什麽時候能早點調回京來就好。我年紀也不小了,還盼著給讓我母親含飴弄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