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閨蜜(第2/2頁)

到時候新舅母進了門,池舅舅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待她好。

念頭閃過,她的心裏已被剜去了一塊似的,痛徹心扉。

甚至比在花園裏看見程輅藏在花樹下的鞋時感覺還要痛。

周少瑾不由捂住了胸口。

她怎麽會這樣?

池舅舅成了家,對他的妻兒好,這,不是應該的嗎?

親疏有別。她不過隔壁房頭寄居的姻親而已。

池舅舅成了家,有了放在心上的人,自然也就和她疏遠了。

就像前世,誥表哥待她再好,有了自己的妻兒也就把妻兒放在首位了。

這是常理。

可她為什麽只要一想到池舅舅待她的那些好會收回去給別人,就覺得心痛得要死了?

難道是因為這段時候池舅舅和郭老夫人把她當親人似的,她開始得寸進尺,要求越來越多。越來越不滿足?

她什麽時候也變得了那種不知道感恩戴德的人?

周少瑾的視線開始模糊,臉上也濕漉漉的。

程笳一下子跳了起來,驚愕地大聲道:“少瑾,你這是怎麽了?我又沒有真的怪你,你哭什麽?”

她哭了嗎?

周少瑾擦著眼睛。滿手是水,眼睛像被刺痛了般的,淚水止也止不住地落下來。

“我,我沒有哭!”她喃喃地道。

“你騙鬼去吧?”程笳說著,拿了條帕子塞到了她手裏,佯裝嫌棄地遮掩著自己的擔心。惡狠狠地道,“快把眼淚擦擦,你還用手背擦眼淚呢?嬤嬤們教的規矩都哪裏去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麽啊?”

周少瑾忙擦了眼淚。

程笳又喊她的丫鬟春晚進來服侍她洗臉。

她木然然由春晚擺布著,心裏拔涼拔涼的。驟然間做什麽事也提不起精神來。

之後程笳說了些什麽,她模模糊糊的都有些記不清楚了,只知道程笳留了她晚膳,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堅決辭了程笳,高一腳低一腳地回了浮翠閣,進門的時候不知怎地撞到了門框上,額頭紅了一大塊。

她一下子就崩潰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她怎麽做池舅舅遲早會娶妻生子,郭老夫人早遲會含飴弄孫,都會忘了她的……她又何必去討人厭!

周少瑾有些自暴自棄地躺在了床上。無精打采地吩咐春晚:“你去跟老夫人說一聲,我有些累,就不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了,明天早上再去陪她老人家念經。”

春晚擔心地道:“要不要請個大夫進來給您把把脈?”

“又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把什麽脈?”周少瑾蔫蔫地道,“你可別忘了。家裏有個老人,老人是最忌諱這個。以後這種話不要再提了。知道嗎?”

春晚應“是”。更擔心了。

二小姐性格溫和又柔順,大家都很喜歡她。

她見著誰都會溫柔地微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裏的沮喪過。

不知道笳表小姐都跟二小姐說了些什麽?

春晚在心裏琢磨著,去上房稟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正要和程池用晚膳,聽說周少瑾回來了,就把晚膳往後面挪了挪,準備等到周少瑾過來問安的時候問她用沒用過晚膳,要不要一起吃,沒想到春晚來說周少瑾有些累,先歇下了。

程池沒等郭老夫人細問已道:“是不是笳小姐和你們家二小姐說了些什麽?”

春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郭老夫人奇道:“少瑾不是去了嘉樹堂嗎?怎麽又和笳丫頭扯上了關系?”

程池道:“好像是笳丫頭和瀘嫂子為什麽事又吵了起來,瀘嫂子請了少瑾去勸和。”

可也不至於把周少瑾從嘉樹堂拖到如意軒去啊?

郭老夫人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春晚已道:“我也不知道。二小姐一進如意軒,笳表小姐就把我們都給趕了出來,只留了二小姐說話。二小姐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像是哭了的。奴婢們也不好說什麽……”

“怎麽會這樣?”郭老夫人來不及多想,心底的那點疑惑盡數散去,起身對程池道,“走,我們去看看少瑾去!我之前還擔心你關嬸嬸會對少瑾說些什麽,讓那孩子不高興,沒想到你關嬸嬸沒說什麽,笳丫頭卻……哎……”

程池卻笑道:“娘,小姑娘家的,您不也常說,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嗎?她既然覺得不舒服,您就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一會好了。您去了,她要重新梳妝打扮迎接您不說,還要打起精神來和您說話。”

“也是!”郭老夫人笑著,重新坐了下來,對春晚道,“你回去跟你們家小姐說,讓她好生歇著。要是明天人還很疲倦,就別陪我念經了。明天我要去顧家做客,就不帶她過去了。”

郭老夫人真好!

春晚感激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