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余波未平(七)

齊懋生苦笑起來:“李氏學說?”

顧夕顏點了點頭。

這一刻,顧夕顏無比感激歷史上曾經出現過李朝陽這個人,她至少不必為自己這些思想的來源說越來越多的謊話。

齊懋生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肅穆起來:“夕顏,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盡量的照著你的要求做了,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想一想。李氏學說也好,古夏文化也好,對我來說,只要是適應我的需要,我都願意學習、接受甚至是效仿。可在人際交往中,我們卻必須遵守大多數人都接受的,特立獨行,就會被人排斥在外……這麽簡單的道理,以你的聰慧,應該很清楚才是……”

顧夕顏垂下了頭。

齊懋生嘆了一口氣,握住了顧夕顏的手:“可別再發脾氣了!”

顧夕顏低低地“哦”了一聲,喃喃地道:“其他事都可以,就這件事,不可以!”

齊懋生就想起她對端娘嚷著“不如拿根繩子把我給勒死了算了”的話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樂,就“撲”一聲笑了出來。

顧夕顏聞聲擡頭,望著齊懋生滿臉的笑意,立刻淚眼汪汪起來。

齊懋生一看不妙,忙道:“那好,我們就說定了,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事,都得照大多數人的規矩來。你也不可在別人面前再提李朝陽的胡言亂語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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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顏美美地睡了一個回籠覺,直到練拳回來的齊懋生把她給吵醒。

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地吃了早餐。

嬤嬤們撤炕桌的時候,貞娘帶著回紅鸞來給顧夕顏請安。

紅鸞這段時間進步了不少,看見齊懋生雖然有些瑟縮,但也不再無聲地哭泣。

齊懋生只是很冷淡地點了點頭,就讓貞娘把紅鸞抱走了。

顧夕顏就抱怨:“你和那孩子說兩句話,就咬了你的舌頭。”

齊懋生望著顧夕顏頸後一團艷麗的吻痕,狡黠地笑道:“不是被你咬了舌頭嗎!”

顧夕顏望著一旁低頭含笑的夏晴,就狠狠地瞪了齊懋生一眼。

齊懋生笑道:“只有抱孫的,哪有抱子的!你抱就是了……”

兩人正說笑著,就看見端娘親自端了茶盅進來,都不約而同地打住了話。

齊懋生喝了茶,起身去了勤園。

顧夕顏送他出了二門。

折轉回屋,就看見端娘喜笑顏開地望著她:“爺對你可是沒話說,你以後可再也不能鬧了。”

顧夕顏支支吾吾地岔開了話題,跟端娘說起了齊懋生的擔心。

端娘面色凝重,道:“爺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夫人是不知道一些內宅的齷齪事……還好你現在沒什麽,要是有了身孕,又讓有心的人瞅了空子,這麽一杯茶下去,還指不定會出什麽事,這晚晴軒,也是要好好地整整了……只是我們出手,怕是以後有些閑言碎語的……”

顧夕顏聽得一怔。

端娘怎麽就那麽肯定自己沒有懷孕?

念頭一閃而過,她心略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自己忽視了,可具體的是什麽,又說不出來,那邊端娘已經開始絮絮叨叨起來,顧夕顏很快把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不安拋在了腦後。

聽得出,端娘是很想利用這次齊懋生發話的機會把貞娘給趕了出去,說了幾個做法,顧夕顏都覺得不是很妥當。

“我原是怕懋生太過於信任貞娘,不好出手,現在他有了這話,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既然懋生根本不知道貞娘的心思,我們何必打草驚蛇。”

端娘到是很贊同顧夕顏這種做法的:“也是,何必讓她在爺的面前惹了眼……”

顧夕顏淡然地笑了笑,就叫了秋實進來給她梳頭:“我們去魏夫人那裏串門子去,順便問問她,有沒有什麽合適候選人!”

端娘笑道:“你這個鬼丫頭!”

顧夕顏狡黠地笑:“家裏多的是長輩,誰裏輪到我做主了!”

兩人去了魏園,魏夫人正和周夫人在一起說話,看見顧夕顏來了,周夫人很恭敬地站了起來,顧夕顏心中暗暗吃驚,臉上卻不露半分地給周夫人執晚輩禮請安敬茶。

周夫人對顧夕顏的客氣頗有不安,到是魏夫人,笑道:“她是晚輩,你有什麽不自在的。直管坐下來喝杯媳婦茶就是了。”

周夫人這才有些拘謹地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顧夕顏的茶,喝了一小口。

顧夕顏進來之前,魏夫人好像正和周夫人說著什麽,魏夫人到也不避諱顧夕顏,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那你也要管管繁生才是。雖說我們都是姨娘出身,可也不能由著他這樣的專寵……不管怎麽說,嫻容總是正經的嫡妻,又沒有哪裏做得不好的。”

周夫嘆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可嫻容這性子啊,也太不對繁生的脾氣了,綿得像什麽似的,沒一點點脾氣,繁生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這個做母親的,能說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