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第2/2頁)

徐令宜和十一娘都笑起來。

謹哥兒就說起龐師傅來,怎樣厲害,怎樣教他蹲馬步,還在下炕演示給徐令宜看,拉了十一娘和徐令宜跟著學。十一娘陪著兒子玩,跟著他蹲馬步,自然是沒個樣子。惹得徐令宜大笑。十一娘就拖徐令宜下水。謹哥兒看了直嚷“爹爹比龐師傅蹲的馬步好看”。十一娘笑得直不起腰來。徐令宜皺著眉頭“不要總講好看,要實用”,話沒有說完,自己也笑起來……屋裏子歡聲笑語,比過年還熱鬧。這氣氛一直延續到吃完飯,徐嗣諄和徐嗣誡來給十一娘、徐令宜問安。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徐令宜臉上掩也掩不住的愉悅讓兩人有些面面相覷。

謹哥兒就繪聲繪色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講給兩人聽。

徐嗣諄和徐嗣誡都很是吃驚。待隨徐令宜、十一娘去給太夫人問過安後,兩人延著甬石道出了內院。

春天的夜晚,月明星稀,風撲面不寒,柳樹溫順而柔美的靜立在那裏,有種萬木扶蘇後的柔和。

徐嗣誡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他剛才進內室時謹哥兒賴在十一娘懷裏撒嬌的樣子。

母親的目光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六弟,嘴角微翹,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笑意,靜謐安寧,如這皎皎月光……那個生他的人,是不是也曾這樣抱過他呢?

念頭一閃而過,如窺測了不德之事般,他惶惶然地擡頭,看見一雙關切的眸子。

“怎麽了?”徐嗣諄笑道,“臉色煞白。”說著,他露出戲謔的表情,“難道說,你看到鬼了”說完,還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動作。

昨天他們在院子裏賞月,和丫鬟們講鬼故事了。

“不是!”徐嗣誡如同在辯解什麽般,語氣非常的急促,不僅沒有了平常的平和,而且還顯得有些尖銳,“我什麽也沒有想!”

徐嗣諄停下腳步,困惑地望著他:“你……”

自己這是怎麽了?

徐嗣誡深深地吸著氣,想平復自己的心情,卻不知道他這個樣子落在徐嗣諄的眼裏,更覺得徐嗣誡有事瞞著他。

“那是為什麽?”徐嗣諄神色擔心地望著徐嗣誡。

對著如好友般的哥哥,徐嗣誡沒有辦法說謊,角嘴翕動,半晌無語。

挑燈的是徐嗣諄身邊的小丫鬟峨蕊,她的性子一向活潑。見狀“撲哧”地笑:“四少爺,您就別逼五少爺了。難道五少爺心裏害怕也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您不成?”

也是!

徐嗣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神色顯得很是有些尷尬。

有春風吹過,輕柔溫暖如母親的手。

徐嗣諄帶著歉意的表情讓徐嗣誡有些無地自容。

“不是!”徐嗣誡否認,“我是想到剛才母親抱著六弟,那麽親昵……我就想,我小時候會不會,也這樣……”鬼使神差般,就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一時間,他羞得無地自容。

徐嗣諄怔愣片刻,突然笑起來:“原來五弟是在吃六弟的醋啊!”他攬了徐嗣誡,“你小的時候,母親也是這樣抱著你的啊”說著,他低聲道,“我那個時候,也覺得有點吃醋呢”他哈哈哈地笑著,“不過,你比我小,我就讓著你了。”又笑著勸他,“六弟比我們小,我們也要讓著他才是!”

“我知道了!”徐嗣誡根本沒有聽清楚徐嗣諄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好像這樣,就可以把剛才那種仵逆的想法一同留在這裏似的,“我們快點回去吧!明天一早先生還要考我們功課呢!”

“糟糕!”徐嗣諄也慌起來,“你不說我還把這件事給忘了”拉了徐嗣誡,“快走。”

月亮如銀盤,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俯視著兩個有些失措的身影。

謹哥兒的高興只維持了兩天,第三天早上,徐令宜和十一娘剛剛起來,阿金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侯爺,夫人,您們快去看看吧,六少爺,六少爺不能起床了。”

夫妻倆人神色俱變。

十一娘拔腿就往西廂房跑去。

徐令宜畢竟是男人,比十一娘鎮定多了,沉了臉問阿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金眼淚在眼睛裏直打轉:“奴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奴婢們服侍六少爺穿衣……六少爺突然‘哎喲’一聲,抱著腿就倒在了床上哭了起來……”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向鎮定的徐令宜露出惶恐之色來。

他三步並做兩步出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