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第4/4頁)

做為遠房的親戚,這禮有點貴重。別說剛進門摸不清情況的項氏,就是知道五夫人要敲三夫人的十一娘都有點驚訝,更別提三夫人,笑容立刻變得有些僵硬。

項氏偷偷地打量著十一娘的神色,見十一娘笑著端坐在那裏,這才上前接了見面禮交給了身邊的丫鬟,上前給宏大奶奶磕頭。

一旁的方氏看著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她一早就提醒丈夫,讓丈夫委婉地跟婆婆說一聲。徐嗣諭雖然是庶子,卻是長子,是徐令宜第一次娶媳婦,以徐令宜春風化雨的性子,一些從前受過他恩惠的人都會借了這個機會來還禮,場面不會比以後做為世子的徐嗣諄大,可也不會太寒酸。讓婆婆多準備些見面禮,免得妯娌們起哄,到時候準備不足,讓人笑話。

可看這樣子,婆婆只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悄悄招了金氏,低聲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她,讓金氏把她頭上的一對鑲南珠的花簪取下來:“只有把這個悄悄遞給婆婆,暫時先應付過去再說。”

金氏看著那南珠個個指甲蓋大小,流光異彩,不由替方氏心痛起來:“大嫂,你這珠花多少銀子?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不用了!”婆婆三天兩頭和她過招,方氏只盼著金氏能袖手旁觀,笑著調侃道,“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拔你的好了!”

金氏笑起來。

不免聯想要是真的再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再讓方氏給婆婆填窟窿。可她的首飾都是娘親怕她陪嫁少了,嫁過來被人瞧不起,專門請人打造的。就這樣送人,她心裏怎麽舍得!

想著,就有些埋怨婆婆。

每次都小裏小氣的,最後還不是她們這些做媳婦的幫著圓場。回頭也不見婆婆把子東西補給她們。說起來,這和用媳婦的嫁妝有什麽區別!

待看到婆婆真的拿方氏的珠簪應了景,她心裏更覺得氣悶。

回娘家送年節禮的時候的時候不免向母親抱怨。

金太太也是行伍之家的姑娘,小的時候在衛所長大,從小跟著哥哥們騎馬射箭,像男兒的性子,後來丈夫管著集市上的事,來來往往都是些市井婦人,行事更潑辣。聽自家閨女這麽一說,眉毛立刻豎了起來:“你把你的東西捂好了,你大嫂要做賢德之人,讓她做去。你婆婆要是敢打你的主意,你別正面和你婆婆起沖突,立刻去告訴太夫人。你可別忘了,你的婚事可是太夫人做的主。”

金氏有些躊躇:“大嫂待我一向不錯。前幾天婆婆問我身上怎麽還沒有動靜,大嫂還幫我說了話的。我這樣翻臉不認人……”

金太太聽著,立刻勾起了惆悵事:“你怎麽還沒有懷上?姑爺待你好不好?”

“好!”金氏紅了臉,“婆婆要把身邊的一個丫鬟放到我屋裏來,相公都沒要,還被婆婆打了好幾下呢”說著,露出心痛的表情來。

金太太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是個什麽婆婆,竟然管起媳婦房裏的事來。”罵歸罵,還是有點心虛,想了想,捧了小女兒的臉,道:“還是你聰明,知道和你大嫂擰成一股繩。我看,就這樣,以後有什麽事,你就聽你大嫂的。至於那珠簪,你就折了銀子給你大嫂。”然後仔細問了問方氏珠簪的模樣。

金氏得了母親的支持,不疑有他,有些誇大地將那珠簪品相怎樣好告訴了母親。在家裏玩了半天,歡歡喜喜回了三井胡同,秤了銀子去了方氏屋裏不提。

金太太送走女兒就換了身衣裳給燕京各大銀樓留話,請掌櫃的幫著打一副一模一樣的珠簪。即是過年的時候,又不是新珠上市的季節,金太太把珠簪的品相又誇大了幾分,一時哪裏有。不免要細細地問,金太太就把三夫人如何如何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到了開春,燕京一些官吏的太太都聽說了這件事。三夫人想著法子克扣媳婦嫁妝的事就漸漸傳開了。等三夫人從自己娘家嫂嫂的口裏知道,氣得咬牙切齒,覺得方氏假惺惺,當日給珠簪自己就是為了陷害自己,把這帳記到了方氏的頭上,看著方氏就先生三分閑氣,偏偏方氏規行矩步,任她如何挑釁,也不出一點錯。她更覺得方氏面如菩薩,心如蛇蠍,沒幾日就氣得臥病在床。

這都是後話。

徐嗣諭夫妻第二天一大早行了廟見禮,吃了項奕嘉送來的元飯,就去了項家。

十一娘這才有空把這些日子的事梳理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