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第2/2頁)

甘太夫人一時心軟,給了甘太夫人兩間鋪子的契約。等甘太夫人的兄長知道趕過去,忠勤伯已經把鋪子賣了。

竇、範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怕有人拿此做文章,自然是閉口不談。甘家對外說是管事辦錯了事,又爽爽快快地把錢拿了出來,事情自然很快就平息下去。可徐家是當事人,徐令宜特意打聽了甘家的情況,有些話蘭亭也沒有瞞她,十一娘知道甘家因為這些日子海上不太平,把先頭嫌的些銀子都虧了下去不說,還把本金給搭了進去,甘家如今已是副空架子了。

見到甘太夫人的時候,十一娘就和她說體己的話:“有了一次就有兩次,我看,你要麽想辦法把家裏的事管起來,要麽狠下心來再不管他們這些事,讓甘家賣田賣地去。到時候你再拿出體己的銀子過日子,他們看你的眼色不說,還會感激你。你這樣,就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他們這樣的算計。”

甘太夫人滿臉震驚:“讓甘家賣田賣地?那,那怎麽能行?”

“欲立先破。褪去了浮華,大人是受不了,可孩子們腳踏實地過日子,說不定是件好事。”十一娘知道她是因為怕甘家倒了沒個依靠,這才拿出銀子來的,“你仔細想想我的話。”然後轉移了話題,笑道,“你有些日子沒看見謹哥兒了吧?他跑到流芳塢劃船去了?我讓顧媽媽把他抱來你看看。”

謹哥兒活潑可愛,嘴又甜,對於沒有孩子的甘太夫人,聽到名字心都軟了。

她臉上立刻浮出愉悅的笑容:“讓他玩,讓他玩。”說著站起身來,“我們去看他去!”

徐嗣諭不在家,今天帶孩子的是徐嗣儉。

雖然身邊跟了婆子、丫鬟,但十一娘還是有些不放心。和甘太夫人去了流芳塢。

謹哥兒眼神好,遠遠地就看見了她們,在船上揮著手喊“娘”、“太夫人”。

劃船的婆子忙將船劃上岸,謹哥兒一頭就紮進了十一娘的懷裏,撒了會嬌,去拉了甘太夫人的手:“您怎麽到我們家來了?我帶您劃船玩吧”把大家都逗得笑起來。

十一娘卻眼睛一轉,不動聲色地問徐嗣儉:“怎麽沒看見諄哥兒和誡哥兒?”

金氏忙道:“四叔和五叔說劃船沒意思,去了祖母那裏。”

太夫人在花廳裏聽戲。

十一娘在太夫人建議把三大戲班都請來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特意把德音班放在了最後一天唱戲。經過了前兩天的激動,第三天的時候她把徐嗣誡支開也不會有人奇怪了。

但有些事要防微杜漸。她用和平常一樣淡然的聲音吩咐竺香:“你去看看,免得兩位少爺跟前沒個服侍的人。”

竺香應聲而去。

十一娘和甘太夫人坐在流芳塢旁的水榭看孩子們劃船。

因為十一娘的一席話,甘太夫人的神色有些恍然。

金氏銀鈴般的笑聲,孩子們天真無邪的嬉戲,讓甘太夫人慢慢地回過神來。

她猶豫道:“我聽說,程國公喬家年前已經把山東、山西那邊的鋪子都盤了。前些日子把祖上傳下來的兩個田莊也賣了。他們家的兒子,原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在說親,開了春卻沒影了……”

在甘家生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想到過要離開,突然有人勸她放棄,明明知道這種選擇最有利於自己,卻難下決心……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

“這件事我聽唐四太太說了。”十一娘道,“聽唐四太太的口氣,喬家欠了不少的銀子。不僅有他們家,還有別人家的。中山侯怕喬家到時候還不上,還讓唐四太太找過兩次喬夫人。”

“唐四太太是個精明人,她把這話說給你聽,定是受中山侯所托來探你們家口氣的。”甘太夫人聽著神色一緊,“那侯爺怎麽說?”

“侯爺早就知道了。”十一娘道,“程國公還為這件事找過侯爺。侯爺說,兩家是故交。如果只是一時不濟,徐家幫一幫也是應當。只是這次程國公府要賣祖產兌銀子使,徐家就不便插手了。免得有落井下石之嫌。把程國公不軟不硬地擋了回去。”

甘太夫人長長地松了口氣:“那你們家那位,沒有哭鬧?”

“有沒有哭鬧我就不知道了。”十一娘笑道,“反正沒有什麽動靜傳到我這裏來。”

甘太夫人還欲再問,竺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