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第2/2頁)

方氏心裏不由犯嘀咕。

相公說雖然年紀不大,可也是成了家的人。總不能像三弟似的,跟著趙先生混日子。不學些管理庶務的事,也要請了先生到家裏坐館讀書求個功名才是。

可這樣的話,她一個新媳婦怎麽說得出口。只好拐彎抹角地問徐嗣勤:“娘回山陽的事,我們要不要給爹送個信去?”

公公收到了信,肯定會告訴相公該怎樣行事的。

母親擔心父親,一直想回山陽去。徐嗣勤是知道的。可這些日子,府裏卻有些流言蜚語傳出來,他怕方氏誤會,以為三夫人回山陽與她手崴了有關系。道:“爹知道這件事。前些日子爹還寫信來問娘什麽時候回去呢!”

方氏聽著卻覺得這話裏有話。

太夫人讓婆婆回山陽是這幾天才說出口的話,怎麽公公前些日子就寫信問婆婆什麽時候回山陽?難道公公和婆婆一早就商量好的?

她又想到幾次跟著婆婆去給太夫人問安,話裏話外都透著擔心公公一個人在山陽的意思,偏偏太夫人就是裝不知道。她的手一崴,太夫人的話鋒立刻就變了……或者,她當冤大頭不成?

想到這裏,她也沒心思再問下去。

從徐嗣勤的書房出來,丫鬟端了用三七燉的雞湯:“大少奶奶忙趁熱喝了吧!”

方氏的腫已經消了很多。

她看著那雞湯心中一動,去了十一娘處。

十一娘正和五夫人說話。

“朱安平真的當著余太太的面給七娘跪下來陪不是了?”五夫人傾身問十一娘,目光閃閃發亮,一副看戲的樣子。

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

覺得五夫人很是孩子氣。

“哪能真的跪。”她笑道,“四姐夫在一旁,順勢就把七姐夫給攙了起來。”

“我說吧,七娘這樣和朱安平鬥著來是不行的。”她有些得意洋洋的,“那七娘怎麽說?”又道,“我告訴過她,讓她大哭一場,然後委委屈屈地和朱安平回高青去。她有沒有哭?”

十一娘忍不住笑起來:“哭了不僅哭了,還大哭了一場。朱安平也跟著落了幾滴淚。朱安平就決定在燕京盤桓幾日,帶七娘到處走走、逛逛,散散心。說謹哥兒的周歲禮沒能參加,心裏很是過意不去,這次參加了貞姐兒的及笄禮了再走。如今兩個人去了慈源寺禮佛。四姐怕我們擔心,特意差了貼身的媽媽過來傳話。”

五夫人聽著就撇了撇嘴:“就知道。她和朱安平和好了,就忘了我!”

十一娘聽了大笑:“沒有忘,沒有忘。”說著,起身從一旁的高櫃裏拿了個雕紅漆的匣子出來,“這是七娘送給你的。還說,朱安平在,她不方便來見你,等過幾天貞姐兒及笄禮的時候再和你好好說說話兒。”

“這還差不多!”五夫人眉眼間就有了一份笑意,“你跟她說,別那麽心虛。我們本來就好。要是因為這件事反而走路了,那朱安平說不定還懷疑起來。讓她平日怎麽行事,現在就怎麽行事好了”然後嘆道,“她這性子像誰啊?難道連個小妾扶正的婆婆都鬥不過。”說話間,已打開了或子,裏面是對赤金點翠鑲祖母綠碧璽石丹陽朝陽的簪子,“哎呀,真漂亮。”她拿出來仔細地打量了兩眼,掩袖而笑,“要是朱安平知道我在給七娘出主意,不知道會不會心疼得晚上睡不著覺?”

“你放心吧!”十一娘無奈地道,“四姐說了,這次七姐能想的通,都是你從中勸和。聽七姐夫的意思,這兩天會親自過府道謝。”

五夫人笑得眼睛成了月芽兒。

小丫鬟來稟,說方氏過來了。

“她不管著婆婆收拾箱籠,來你這裏做什麽?”五夫人笑道。

“見了自然知道了。”十一娘吩咐小丫鬟,“快請大少奶奶進來。”

看見十一娘和五夫人在一起,而且氣氛輕松愉快,方氏有些意外。

她笑著給兩位嬸嬸行了禮,坐在炕邊的太師椅上說話。

“蒙兩位嬸嬸掛念,前些日子都送了藥材過去。”她溫柔地道,“因婆婆要回山陽,家裏事多,一直沒有登門道謝。趁著今天有些閑暇過來,沒想到五嬸嬸也在。”

“我就是來坐坐!”五夫人看了十一娘一眼,拿了匣子起來,“你們說話吧,我先回去了!”

方氏忙留五夫人:“我只是來向四嬸嬸道聲‘謝’,五嬸嬸在這裏,我正好陪兩位嬸嬸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