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第2/2頁)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為了諄哥放逐了諭哥,做為父親,心裏肯定會不好受。

“我們決定先幫諄哥和姜家小姐定親。然後再讓諭哥去樂安。”徐令宜低低地道,“這樣一來,大家是親戚。也不怕人說閑話。姜老爺管理起諭哥來,也名正言順一些。”

十一娘點了點頭,道:“那侯爺準備什麽時候跟諭哥說?”

“等到諄哥和姜家小姐過了庚貼以後吧!”徐令宜道,“也免得事情有了反復,讓諭哥尷尬。”

也就是這兩、三個月的功夫了。

徐令宜好像不想談這些似的,轉移了話題:“對了,諄哥的事,你恐怕要準備準備。姜太太準備四月初姜小姐從樂安啟程。估計五月底會到燕京。到時候,兩家少不得要相看相看。諄哥那裏……”十分頭痛的樣子,“振興說的那個趙先生,可有什麽消息?”

“有消息大哥應該會來說一聲的。”十一娘道,“上次大哥來的時候曾說,派人去了柳閣老那裏,想請柳閣老幫著說項。應該沒太大的問題吧?”

徐令宜想了想,道:“那明天就把振興請過來我們合計合計!”

十一娘應諾,和他說起明天要去給甘蘭亭添箱的事:“……恐怕要晚上才能回來。中午侯爺是在外院吃飯還是在內院吃飯?”

“我就在外院吃飯吧!”徐令宜道,“那邊的地基打好了,明天正好順便去看看。”

兩人閑話了幾句,看著天色不早,上床歇了。

半夜,十一娘突然醒來。

看見徐令宜倚在床頭。

黑暗中,他的側臉如刀刻石鑿般的分明。

十一娘想了想,悉悉索索地坐了起來。

“侯爺在想什麽呢?”

“吵著你了!”徐令宜側過臉來,聲音淡淡的,透著幾份悵然。

“沒有。”十一娘頓了頓,柔聲道,“妾身也是睡不著──早上起得早,下午睡了一下午,這會反而睡不著了。”

徐令宜沉默了一會,突然躺了下去:“睡吧!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要早起!”

十一娘見他不想說,也不勉強他,“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朦朦朧朧中剛有了些睡意,卻突然聽到徐令宜道:“外戚為文官,最高不過六品;公卿子弟為文官的,最高不過四品。”

十一娘沒聽說過,猶豫道:“……是定制嗎?”

“不是!”徐令宜艱難地道,“是大周開國以來,沒有承爵位,只有一個人曾經做到過四品,其他的,不過六、七品罷了!”

是在為徐嗣諭的前途擔心嗎?

“那侯爺打算?”

徐令宜沉默半晌,低聲道:“原準備讓項家幫他一把的……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十一娘聽著一驚:“項家那邊有消息了?”

“沒有!”徐令宜道,“猜也能猜得到。如果是有事耽擱了,怎麽也會差人給你們報個信。讓你們空等,一點顏面也不給,多半是不願意了。”語氣多多少少有點失望,“就算是明天二嫂回去有了什麽轉機,多半是看在二嫂的份上勉強為之。強扭的瓜不甜。就當諭哥兒沒這福氣吧!”

結親是兩家之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十一娘也不好說什麽。

……

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娘剛在西花廳坐下,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夫人,盧總管事求見!”

十一娘先見了盧永貴。

盧永貴垂手恭立:“聽說夫人有話要問永福,偏生他又說不清楚。我比他年長,知道的事多一些。夫人有什麽話也可以問我。”

琥珀恍然大悟。

原來十一娘把盧永福叫去根本不是要從他嘴裏問出什麽來,而是要讓盧永貴主動來找十一娘。

“盧管事是個大忙人,我的丫鬟叫都叫不住,只好叫了盧永富來問一問了。”十一娘一改往日的含蓄,很直接地道。

琥珀就看見盧永貴苦笑了一下。

“小的不敢!”

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用這一句話表明了一個態度。

十一娘留下琥珀,遣了屋裏其他服侍的,道:“當初兩位姨娘從余杭來燕京,是不是來投靠你的?”

盧永貴並沒有吃驚,而是輕輕地應了一聲“是”。

“當初牛大總管掌家的時候,家父是帳房的管事。兩人私交甚密。大毛哥常陪牛總管到家裏找我父親喝酒,我常常跟在大毛哥身後轉悠。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二姨娘的。”

十一娘算了算時候,也差不多。

“有一次,老爺喝醉了酒……”說到這裏,盧永貴猶豫了好一會,“二姨娘讓我帶信給大毛哥,要和大毛哥一起走。大毛哥說……不能連累了牛大總管,沒答應。”他磕磕巴巴地道,“二姨娘,就把大毛哥罵了一頓……不知道是話說的太難聽了,還是大毛哥一口氣咽不下去……就跳了井……沒幾天,杭州鋪子的帳目出了問題,又傳大老爺納妾的消息……牛大總管就辭了總管之職,帶著兒子在鎮江開了間小小的綢鍛鋪子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