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是以,她只好站在全身銅鏡面前,將釵環一件件拆下握在手裏,青絲散落,及至腰間。

一件件褪去嫁衣,只剩暗紅色的裏衣,整個人顯得單薄無比,但曲線盡顯。

梨木架上是一盆幹凈的水,她擰幹濕帕,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將臉上的粉妝給洗凈,今日描了大半個時辰的成果,頃刻間化作了泡影。

聞恕見她磨蹭許久,不由換了個姿勢,繼續等著。

付茗頌再害怕,那也是不敢叫他等的,手上動作不由加快幾分。

又過一刻鐘,她素著小臉走至床邊,腦中想著教導嬤嬤教她的流程,稍一沉思,輕聲問:“皇上,可要寬衣?”

這句話,就真的只是問是否寬衣,半點旁的意思都沒有。

那張臉上,甚至沒有羞澀。

聞恕擡眸看她,她仿佛是在執行一樁嚴肅又重大的事,任何一個環節,都不過是在認真過流程罷了。

比如說給他寬衣,那是因為這一步,確實要寬衣。

聞恕起身,雙臂展開,盯著她道:“好。”

小姑娘嚴肅地點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腰,當真認認真真給他解起腰帶來了……

甚至,還挺快。

兩只手準確無誤地摸到暗扣,“啪”一聲便解開,一瞧便是沒少練。

付茗頌有一瞬錯愕,聞恕裏頭穿的是與她一樣的暗紅裏衣。

他一貫穿的都是暗色服飾,沒料到一身紅卻也別有風情,尤其他膚色很白,不知是不是養在深宮的原因......

“你看夠沒有?”

付茗頌一怔,匆匆移開目光。

男人一手覆上她的細頸,拇指輕移,似有若無的磨了一下,“嬤嬤都教過嗎?”

教過什麽,可想而知。

茗頌低著頭,不敢看他,輕輕點了點頭,“嗯。”

立後之前,教導嬤嬤什麽都教過她,從外到裏,一應具有。

窗外蟬鳴聲起,風過樹梢,吹的桂花樹抖落一地的花瓣兒,花香肆意漫開,偷偷飄進。

床幔一半勾起,一半垂下,同那些衣裳一並堆落在原木板上。

這夜,從頭至尾,酥、疼、麻,她前十五年從未體會到的,都結結實實嘗了個便。

那細膩白嫩的月幾膚是經不住掐的,一掐便留下印子。

聞恕起伏之余,用指腹摁住她的嘴角,輕哄道:“別咬自己。”

姑娘松了牙關,兩行淚沒入枕間。

她沒料到是這樣的,翻看圖冊與親身經歷竟然是大不相同,如水中浮萍,情難自禁。

至最後,她隱約聽到男人口中喚了聲,宋宋。

半個多時辰後,聞恕將她汗濕的發絲捋到耳後,男人的聲音略顯低沉沙啞,他低頭道,“不是說好,都教過的?”

茗頌腦子昏昏沉沉,閉了閉眼,竟覺得有些丟人。

原本,她以為都學會了。

這夜,聞恕叫了三次水。

待最後一次時,他將人抱起走向耳房。

洗凈後,茗頌抱著被褥,閉眼沉沉睡去。

她已經累到,連怕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聞恕拿過床頭架上的紫色盒子,裏頭是淡黃色的膏體,冰冰涼涼。

他用指腹抹了些許,轉頭看向渾身慘況的人,臉上卻是一絲一毫的懊悔都沒有。

就連這去腫的藥,都知定會用得上。

男人屏住呼吸,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攏好被褥。

許姑姑在景陽宮門外的長亭上候著,直至方才給寢殿送水的小宮女小跑來,她才打起精神,上前兩步道:“裏頭,可還好?”

宮女臉色通紅,“皇上叫了三次水,應當...應當是還好。”

應是好的吧……

她沒說的是,方才她見皇後娘娘露出的半邊肩頸,青青紫紫,密密麻麻的,怎一個香-艷了得。

光是想想,小宮女便不自覺咽了口水。

許姑姑一聽三次水,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賞了她兩個銀子,便匆匆趕回永福宮。

沈太後聞言一愣,欣慰地笑道:“那便好,哀家就怕又和以往一樣,光是娶進宮裏當擺設了,現在看來,皇上總算是想開了。”

這夜,沈太後總算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沈太後容光煥發,早早洗漱穿戴完,等著兒媳來請安敬茶。

正此時,小太監匆匆上前,“娘娘,景陽宮請禦醫了。”

咳,咳咳咳咳咳——

沈太後一口茶尚未咽下,便叫他這句話嗆著,起身問,“出何事了?”

太監一臉郁郁,“這,這奴才打探不出啊,皇上沒讓人進去伺候,誰也不知禦醫去做甚的......”

沈太後沉下臉,氣得兩眼一黑,往後跌坐至榻上,抖著手指向外頭,“擺駕,擺駕!”

太監連連點頭,“是,是是,奴才這就去傳鳳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