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她咬了咬唇,眼含秋波的嗔道:“若是給我描壞了可如何是好?”

男人半坐在台前,聞言輕笑,俯身勾住她的下巴,吻了吻她開開合合的小嘴,“無妨,壞了就壞了,朕親自給你洗了,嗯?”

最後,果然描壞了妝。

他擰幹濕帕,一點一點擦去女子臉上的粉黛,便又露出一張素凈的小臉。

只覺他拇指指腹磨著左眼眼下,那動作帶著幾許男女間的旖-念,氣氛忽然便有些曖-昧了。

再過半響,男人粗糙的指腹翻山越嶺,處處點火,屋內喘息聲漸漸,堙沒在嬌吟求饒聲中……

酣暢淋漓,醉生夢死。

“姑娘?姑娘該起了,宮裏的嬤嬤在外頭候著,可不能誤了吉時。”遮月晃著她的手臂。

付茗頌冒了一頭虛汗,正處水深火熱中時,硬生生叫遮月給晃醒了。

她睜眼時一片懵怔,尚未清醒,便被匆匆忙忙推到了妝台前。

瞧見這妝台銅鏡時,她臉色頓時紅了個徹底。

可仔細去想那夢中的人,卻又記不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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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描妝梳發皆有宮裏的嬤嬤來,丫鬟們伺候不上,便眼巴巴站在一旁瞧。

那嬤嬤一雙巧手,用沾刷點了口脂,勾出她本就飽滿的唇形。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竟將向來柔凈之人化成了迤邐妖嬈的模樣。

那細長的眉尾上挑,平白無故添了一絲風情。

就連描妝的嬤嬤都不由一頓,她分明是往端莊大氣上描的妝,怎……

她手上動作不由一頓,想著從何處再改改,卻見付茗頌眉梢眼角本就生得嫵媚無比,平日素著臉還好,這但凡描妝,濃也好淡也罷,只會襯得更深。

嬤嬤心下一嘆,怎一個傾國傾城之姿。

緊接著,又有兩個嬤嬤來,一左一右腿去她身上的白色寢衣,又一件件給她穿上,就連那褻衣都是新制的,上頭繡著正嬉戲交纏的一龍一鳳。

付茗頌緩緩移開目光,不知怎的想起那場荒唐的夢,雲霞悄悄爬上了耳根。

緊接著,上身又加了件暗花金絲雙層廣陵大袖衫,外罩為孔雀毛制的霞帔,胸前有幾顆紅寶石,衣擺墜著流蘇。

捎金描銀的曳地長裙抖落,仿佛是踏著一地彩霞而來的仙子,流光溢彩,身若芙蓉。

直至那頂沉重的鳳冠壓在她的腦袋上,方才壓下一絲嫵媚勾人,添了些許莊重可敬。

遮月看傻了眼,伺候姑娘這麽多年,她竟不知姑娘這樣適合紅衣濃妝,簡直就是話本子裏能讓無數公子哥傾心的絕色美人啊。

不過這話,遮月自然是不敢講。

吉時到,宮人舉著八面孔雀扇走在面前,身後是兩頂紅羅傘。

她手持一柄鎏金扇半掩著臉,提群緩緩踏出門檻。

老太太、付嚴栢與姜氏都在院子裏候著,付茗頌擡眸看了付嚴栢一眼,付嚴栢一頓,面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直至將她送出付家大門,親眼見那頂花轎消失在長青街口,付嚴栢才堪堪收回視線,擔憂道,“母親,你說茗兒……是不是還咽不下那口氣?”

老太太斜眼瞧他,冷哼道:“換做是你,你能咽下?”

付嚴栢一噎,訕訕撇開頭。

老太太往花轎消失的方向又瞧了一眼,“你就偷著樂吧,無論如何她再怨你,也得稱你一聲父親,這皇後娘娘,好說歹說也是從咱們付家大宅裏出來的,是祖上積德。”

“是,是,母親說的在理。”付嚴栢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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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不顛不簸,行至大清門,半個時辰後方才在午門停下。

女官手捧史卷聖旨,宣讀完後方才彎腰將跪拜在地上的人扶起,“娘娘快請上鳳攆。”

付茗頌擡手扶了扶搖晃的鳳冠,朝她微一點頭,這才擡腳踩上鳳攆,坐直了身子。

三品以上官員一路迎接跪拜,她卻是繃著臉,面無表情。

乍一看,還真有些母儀天下的氣質。

可候在那九十九階之上的男人見她如此,知道她心裏定緊張得不成樣了,能在群臣面前一路豪無差錯走過來,不知心跳還在不在。

應當是不在了,思此,聞恕忍不住彎了彎唇。

付茗頌一步步穩穩走過來,一路垂眸仔細著腳下,生怕踩著這曳地裙擺。

直至站在聞恕面前,她還伸出腳尖將裙擺往前踢了踢,當真是較真得不得了。

聞恕手心朝上伸到她面前,“上座。”

付茗頌一愣,這才擡起臉,小手緩緩放上去,汗濕的手心叫聞恕抓在手裏。

男人多瞧了她一眼,見她神色鎮定得不得了,將原要拆穿她的話咽了回去。

罷了,已是很不容易。

二人落座,史官宣讀。

這過程約莫是要半個時辰,階下的朝臣瞧著個個都嚴肅著臉,認真無比,實則早開起了小差,一雙雙眼睛偷偷打量著座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