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把話說開了,兩人的相處比之前親近了許多。

向天涯和殷渺渺說起了謝小瑩的事:“她沒被本家召回謝城之前,我們都住在廖城,廖城本地的修士不多,所以我們關系還挺不錯的。”

殷渺渺問:“我看她元陰已失,你們倆……?”

“別那麽敏銳好吧,還有小孩兒在呢。”向天涯懶洋洋道,“野合多常見啊,難道還要學凡間失了貞潔就非得嫁我啊。”

飛英下意識地張嘴想提問,但想想又咽回去了。

殷渺渺見了,主動解釋道:“人分男女,氣分陰陽,合氣之前,男有元陽,女有元陰,算是一口先天之氣吧。男子若是泄了精氣,元陽便隨之而出,女子體內若有陽氣入內,既會破壞先天陰氣,元陰隨之消散。”

飛英半懂不懂,但忙不叠點頭,假裝自己明白了。

殷渺渺就把話題帶了回去:“後來呢?”

“後來她因為天資出眾,就被召去了謝城,算是一步登天,我嘛,該幹嘛幹嘛啰。”向天涯沒有告訴她,謝小瑩走後,他惹下大禍,觸怒了謝家。正是那一次,為了給謝家賠罪,他的父親被廢了丹田,淪為凡人,而他也離開了廖城,去了凡間。

再回來,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他輕描淡寫:“後來我回了廖城,她也跟著回來了,還問我要不要和她結緣,我拒絕了。本以為這事兒就完了,沒想到回頭我就被定親了。”

殷渺渺聽著好奇:“是誰給你定的親事?”

“族長啊。”向天涯懶洋洋道,“他勸我以大局為重,就是犧牲我一人,成全一家族,說真的,憑什麽呢?”

殷渺渺能夠理解,大局為重就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本質上是為了多數人的利益而犧牲少數人的,那麽,少數人憑什麽就要被犧牲呢?

“他不是要被犧牲的那個人。”她道,“如果你是得利者而不是犧牲者,可能就不會那麽想了。”

向天涯嘲諷道:“可惜沒有如果,他們不管我死活,我也就沒必要管他們死活了。”

他的做法是對是錯,身為局外人,殷渺渺沒有什麽資格評斷,故而一笑了之:“說來,謝小瑩真的挺喜歡你的,今天都這樣了也沒下狠手。”

向天涯望望天:“對,她大概覺得我是為了別的女人故意和她作對。”

殷渺渺輕輕笑了起來。

向天涯用生無可戀的語氣說:“像她這樣能把所有事兒都歸結到男人女人那點事上也挺好的,世界單純。”

殷渺渺笑得更厲害了。

向天涯翻白眼:“笑夠了沒?輪到你了,交代一下,你到底是什麽人?”

“失憶的人。”跳躍的篝火照亮了殷渺渺的側顏,笑意暈染出了三分無奈,“我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受了傷,然後遇到了一個人,發生了一些事,走的時候遇見了這個孩子,就把他帶了回來。”

向天涯瞅瞅她,換他一針見血了:“噢,男人吧?”

殷渺渺眨了眨眼,唇角微勾。

“嘖嘖嘖。”向天涯什麽都懂了。

只有飛英抓住了重點:“姐姐,你失憶啦?”

“是啊。”殷渺渺苦笑道,“應該是被人打傷的,醒過來的時候神識受損得厲害,現在還有很多事沒有想起來。”

飛英脫口問:“誰幹的?”

“不知道。”殷渺渺心態平和,“暫時不用管那麽多。”

向天涯料想這背後興許有什麽隱情,識趣地沒有多問,岔開了話題:“說起來,季城不能待了,我們接下來只能往魏城走,票還差點錢,路上湊湊應該能湊滿吧。”

殷渺渺頓了頓,不答反問:“在你的印象裏,飛舟有停飛的時候嗎?”

向天涯馬上就坐直了:“什麽意思?”

“出了那麽大的事,封鎖陌洲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殷渺渺記憶沒有恢復,不太確定地問,“做不到嗎?”

向天涯道:“我沒聽說過有這種事,但不是不可能。”陌洲能坐飛舟的地方只有魏季盧謝四城,這件事本身就能說明四大家族對於飛舟的運營有一定的影響力。

“他們還得罪了丹心門的人。”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說不定為了給丹心門一個交代,真的會封鎖陌洲,來個甕中捉鱉。”

殷渺渺問:“後悔嗎?”

好一會兒,向天涯說:“還行,想做就做了。”以後怎麽樣不好說,懟的時候那麽爽,值了。

人生在世,顧忌太多也沒意思,有酒今朝醉,不負少年頭。

殷渺渺又問:“要是去不了中洲,你打算怎麽辦?”

“不怎麽辦啊,繼續修煉唄。”向天涯回過味來了,眯了眯眼,“你問這個幹什麽?你打什麽注意呢?”

殷渺渺對他眨眨眼:“不告訴你。”

向天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