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頁)
總管先生琢磨著,正要站出來粉飾太平,卻見蒂安公主突然笑了。
祁瑯笑的很厲害,她一手叉腰,另一手拎著那塊懷表,饒有興致看著侍女:“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詐你?”
所有人都愣了,侍女堅定委屈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難道……不是嗎?!
祁瑯搖了搖頭,她把懷表垂下,冰冷的鏈子若有若無垂在侍女的額頭上,她的眼睛下意識聚焦在上面,反應過來趕忙要移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何時開始,她的雙眼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凝在懷表上。
她的瞳仁隨著它輕輕的擺動而移動,她的眼睛因為過度的掙紮和恐懼而漸漸泛紅、瞳孔微微放大,甚至情不自禁有眼淚流下來,但是她卻無法移動、無法掙紮,甚至無法說一個“不”字。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侍女的神情凝固成空白,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呆呆跪在那裏,像一具木偶。
祁瑯拉起懷表,纏在手指上慢悠悠地甩:“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用毫無生息的僵硬語氣回答:“我叫泰米拉。”
祁瑯:“你對我的逃婚知情嗎?”
侍女:“是的,我全部知情。”
眾人嘩然,祁瑯眼皮也不擡:“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大家都很好奇呢。”
侍女:“主人吩咐過我,麗塔公主和希爾已經成功勸說蒂安公主逃婚,蒂安公主會在訂婚儀式前三個小時偽裝離開西塔爾祖宅,主人已經派人在西塔爾祖宅制造混亂吸引衛兵和賓客的注意,而我只需要在蒂安公主逃跑後為公主做一些收尾工作,盡量延長其他人發現公主失蹤的時間,以便於克裏斯司長封鎖消息孤身出去尋找公主。”
祁瑯吹了個口哨,她就說西塔爾和皇族鄭重聯姻舉辦的訂婚宴,蒂安那個傻孩子怎麽可能逃走得那麽輕易,即使是有麗塔那個蠢貨的幫忙也沒用,肯定背後還有人興風作浪。
她其實隱隱有所猜測,但這並不妨礙她讓侍女大聲說給所有人聽。
祁瑯問她:“你的主人是誰?”
侍女呆呆地回答:“我的主人是大——”
“——公主殿下!”
總管先生突然揚聲一喝,渾厚的男聲驟然驚醒了侍女,她恍恍惚惚看著周圍,回憶起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臉色瞬間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幾乎癱軟在地上。
祁瑯撇撇嘴,看向總管先生,總管先生笑容和煦:“公主殿下智慧非凡,按照規矩我們需要把這個侍女帶去審訊,一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可得了吧,明明是你們給我什麽交代,我都必須得滿意,否則你為什麽不敢讓這個侍女繼續說?!
雖然心裏吐槽著,但是祁瑯也知道點到即止的道理,她揮揮手:“那就辛苦總管先生了,現在可以把她們帶走了吧。”
她看著那些還想在求饒的侍女們,有些不耐地說:“或者還有誰想來給我證明自己的忠誠的?”
這下沒人敢吭聲了。
生不如死,終究還不是死,但是如果像泰米拉那樣才是真正死定了。
總管先生今天有了意外收獲,急著回去向皇帝交代,也不耐煩在這裏磨嘰,讓人捂著侍女們的嘴迅速退了出去。
外面新來的侍女們看了一場大戲,再來到祁瑯面前時已經乖得跟鵪鶉一樣,為首的侍女恭敬行禮:“殿下。”
“把她帶下去療傷,然後都出去關上門,哦對了,給我準備晚餐,再拿一個新的光腦過來。”
祁瑯吩咐完,侍女們連忙照做,當最後一個侍女躬身退出去並把大門關上的時候,密閉的書房裏就剩下兩個人。
祁瑯懶洋洋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把之前把玩的懷表扔到書桌上,懷表孤零零撞到桌角,哐當一聲響。
她擡眼,看著垂首像雕塑一樣挺拔站在面前的男人,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語氣輕描淡寫: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