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各自努力

關慧知松了手,謝景衣眼淚汪汪的捂著臉,“殉你個鬼!我們多金貴,怎能為了臭蟲去死!你一拳就能擂死他了,打得贏用什麽美人計!打不贏……打不贏再說。”

關慧知哦了一聲,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莫名的,覺得謝景衣說得還挺有道理。

謝景衣緩了好一陣子,方才說話正常起來。

“那我需要做什麽?”

謝景衣緊了緊兜帽,屋頂上的風太大,吹得她有些冷。關慧知瞧著,一把摟著謝景衣,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到了一個賣烤栗子的小販跟前,那小販嚇了一大跳,險些沒有將手中炒栗子的鐵鏟子扔了過來。

兩人買了栗子,一邊走一走吃,倒是把殺牛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若是景音在就好了,她愛吃炒栗子,還愛吃炒米,前頭有一家炒米,裏頭加了炒黃豆,還有一些酸梅幹,吃起來嘎嘣脆不說,還不會膩。若是覺得幹了,再吃上一碗奶豆腐,不知道多美。”

“前幾日我跟外祖母一道兒進宮,還看到阿音了。她好著呢,孩子也好的很,非常壯實。就是生得不像他,要不然的話,我能等……”

謝景衣差點兒沒有被栗子給噎死,“去去去,人家還是奶娃娃。”

關慧知哈哈笑了起來,“姓高的死了之後,把老二給了李昭儀養著了。我特意瞧了,她倒是沒有抖起來,也不知道是個真老實的,還是個厲害的。”

關慧知說著,覺得栗子都不香了,又開始唾罵起官家來,“什麽玩意兒,我們阿音真是受苦了,想想我就來氣,恨不得見人扇兩個大耳刮子。”

謝景衣拍了拍她的背。

漆家倒了,漆少平沒了靠山,又怎麽會繼續嘴硬,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什麽都說了。那青萍鎮慘案,是高斂英主使的鐵證如山。

本是高家遞的投名狀,但漆少平坐擁柳家的海船,日後財源不斷,心思便浮動起來。後族五大家以太後所在的齊家為尊,可如今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官家同太後的矛盾已經快要按不住了。

就沖著太後乃是他的殺母仇人,他也絕對不會讓皇後生下有齊家血脈的孩子。太後已經老了,官家卻還年輕。這朝堂之中,多得是擁護正統的迂腐衛道士。

齊家還能夠風光多久,又有誰說得清?高斂英聰明厲害,又生了皇次子,日後大有可為,他順手弄個毒米,結了人情,給自己個留條後路罷了。

哪裏曉得,一下子踢到了鐵板,整個家族都翻了船。

高斂英死了之後,二皇子便給李昭儀養著了。這李昭儀原是官家身邊的女婢,出身卑微,但勝在忠厚老實。她以前替官家受過難,傷了身子,再也沒有辦法有子。

說起來,他們在宮外鬥得你死我活的,官家在宮中,那也是刀光劍影。

二皇子沒了娘,太後立馬便裝了病,一說自己年紀大了,膝下空虛,想要抱個孩子在身邊養著,二說高斂英心術不正,這孩子被她養了這麽久,沒得養歪了,抱過來在小佛堂裏誦經受佛音洗禮,也好亡羊補牢。

官家一早心中便有了應對,先是嗷嗷嗷得哭了半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了娘的二皇子,哭得都沒有他兇,躺在床榻上裝病的太後,都實在是躺不住了。

他娘的這麽個嚎法,感覺自己個不是病了,是升天了!

“皇兒為何哭?”

官家那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兒心中一直有個心結,每每想來,都夜不能寐。想當年,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四周都是強敵,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兒差一點兒就歸西了。”

“若不是那李粒……李粒救了兒一命。兒子深受母親教誨,又讀了萬冊聖賢書,救命之恩豈能不報?李粒終身無子,兒每每見了,都覺得有愧於她。”

“母親膝下空虛,兒心中一直惦記,但母親身份高貴,罪婦之子,豈能養在母親膝下,平白的給他擡了身份。他日中宮得子,一定叫他在母親膝下承歡。”

不等太後說話,官家又是一通嚎,噼裏啪啦地說道,“兒子不孝,什麽都要母親操心。您說得沒有錯,罪婦不知如何教子,小二還不知道被教成了什麽樣子!母親教養兒長大,已經是費心費力,如今又病了,兒怎麽忍心,把這麽一個孩子放在母親身邊,叫他來叨擾您呢?”

官家說著,頓了頓,“倘若犯了錯,孩子便能養到母後身邊,那怕是這宮中所有的後妃,都會爭先恐後的犯錯啊!”

……

二皇子給李昭儀養的事,便這樣定了下來,官家在太後身邊伺疾,連元宵節都沒有出宮看燈。任由後族其他四大家作妖,也宛若不動泰山,一心一意的做那孝子賢孫。

謝景衣想著官家炫耀時那嘚瑟得小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