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夜探漆家

高玉林府上此刻已經亂了套,一片哭喊聲。

張慶雲撐著傘,徑直的通過了院落,走到了大門口,暴風雪還在下著。

在不遠處她的馬車邊,站著一高一矮兩個黑色的人影,都穿著黑色的錦袍,戴著黑色的面具,便是連披風都是黑色的,最讓人在意的是,在他們的腰間,掛著一根黑色的羽毛。

那羽毛在風雪中撲騰著,好似要飛走一般。

張慶雲心中一顫,她曾經聽爺爺說過,黑羽衛的舊事。

她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她也有同黑羽衛打交道的時候。

“大人,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妥當了。我……”

謝景衣看了一眼一旁的翟準。

翟準恍然大悟,張嘴就來,“我們這就送你上路。”

謝景衣恨不得一腳將這人踹飛,什麽玩意?

張慶雲也是一梗,警惕的退後了好幾步。

翟準清了清嗓子,“不是,從此你是路人,不必再見。”

張慶雲送了一口氣,手忙腳亂的上了自己的馬車,絕塵而去。

待她走遠了,謝景衣立馬跳起,踩了翟準一腳,“黑羽衛的榮光都叫你丟完了!”

翟準機靈的躲避開來,“黑羽衛哪裏有榮光?我每次做任務,都說送你上路的!”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翻身上了馬。

翟準詭異的笑了起來,“阿衣若是叫我一道兒去青萍鎮,也就沒有這些破事了,說到底,關慧知太弱了。”

謝景衣哼了一聲,“叫你去做什麽?把他們都殺光?”

翟準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

謝景衣懶得理會他,“廢話少說,跟上。”

兩匹馬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時便到了漆家附近。

翟準早就收起了之前的笑容,說起來,這是他頭一次,跟謝景衣兩個人一道兒做任務,站在樊樓的屋頂上,能夠點點星火。

風雪雖然大,但半點也沒有阻礙那些達官貴人的尋樂之心,樊樓裏依舊是座無虛席,熱鬧異常。

翟準縮了縮脖子,“雖然賞雪賞燈火賞美人乃是雅事,但今日真的有點冷!咱們到底要去哪裏?”

謝景衣懶得理會他瘋言瘋語,擡手一指,“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漆家老宅,你說那個紅色的屋領子麽?乃是漆家的佛堂,那裏頭全是菩薩,雖然值錢,但要用刀子刮下菩薩外頭的金皮,也不容易?你想要?”

謝景衣有些詫異的望向了翟準,“你去過?”

翟準摸了摸下巴,“京城哪個地方我沒有去過。”

謝景衣勾了勾嘴角,“你帶我去,我要去那個佛堂裏取賬冊。漆家如今的掌家人,乃是戶部尚書,掌握著官家的錢袋子,漆少平把持漕運,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毒米的事情,哪個配藥的郎中已經死了,證據太少,漆少平輕松便可脫罪。打蛇不死反被咬,咱們既然要出手,就要一擊斃命。”

翟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你不必這麽詳細的告訴我。你這個人,可真是睚眥必報。這是你要報私仇,還是奶娃娃終於受不了,要殺老妖婆了?”

謝景衣瞪了翟準一眼,“我們是黑羽衛,不是土匪!我這麽正直的人,怎麽可能公報私仇?”

翟準輕聲笑了起來,他一把摟住了謝景衣的腰,在屋頂上飛奔起來。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若論輕功,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謝景衣都沒有見過比翟準更加厲害的人。他若是與柴祐琛打鬥,不一定會贏,但若論逃跑,刺殺……柴祐琛當真不是他的對手。

謝景衣心中估量著,雪打在她的臉上,讓人生疼。

“你怎麽知道,他家的賬冊,藏在佛像的肚子裏?我去過那裏,卻從未發現過。”

翟準沒忍住,輕聲問道。

“要不我是你上峰?”

翟準又詭異的笑了起來,罷了,他就不該問。

“你為什麽說得這麽詳細,統統告訴我?就不怕我像宋家人一樣,其實是叛徒麽?”

翟準又忍不住問道。

謝景衣被風雪吹得睜不開眼,一張嘴吃了口雪,呸呸的吐了吐,“你是來辦事的?還是來侃大山的?當然得告訴你,萬一一會兒,我被人抓了,還指望你去偷賬冊,你敢叛徒,我敢讓你做太監。”

“萬一你被人抓了怎麽辦?”

謝景衣有些不耐煩了,早知道還不如叫關慧知出來了,天底下怎麽有這麽話癆的殺手!

“被抓了就說是漆家人挾持我,叫柴二上門討公道,不剮他們一層皮,我謝字倒過來寫。”

翟準梗了梗,不言語了。

漆家顯然已經收到風聲,隔一會兒便會有一撥巡邏的家丁經過。

翟準試探了幾次,終究帶著謝景衣往後退遠了些,“我一個人能去,可帶著你不行。他們那家丁,不是普通的家丁,都是有真功夫的。漆家佛堂裏有一百零八尊金佛,你告訴我在哪個佛像肚子裏,我去拿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