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送她一程

見霍清修發愣,謝景衣跺了跺腳,怒道,“若是想見,哪裏有見不著的?若是想娶,哪裏有娶不到的。磨磨唧唧都多久了,憑啥要別人一直在原地等著你呢?”

關慧知這個人,一天一個樣,君若無意我便休,這句話,怕不止是說說而已。這姑娘,是真正的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霍清修也不是不好,只是配不上風清月朗的關慧知。

謝景衣想著,甩了甩袖子,噔噔噔的下了樓。四周靜悄悄的,明明還是春日,但總讓覺得已經開始有了一種夏日的燥熱。

大槐樹下,青厥站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尾巴。

“你怎麽又來了?”謝景衣有些恍惚。

今日簡直同她頭一次來文金巷一模一樣,先是三人談正經事,然後霍清修來問關慧知,再她出門遇見了柴祐琛。若不是時間同之前相隔甚遠,她幾乎以為是同一天。

“我想青厥了,自然來了”,柴祐琛說著,摸了摸青厥的耳朵,“青厥啊,你阿娘就是個小混蛋,耍賴皮的,做過的事情,拒不承認。”

謝景衣無語,這人還記著這事兒呢!

“我就不明白了,我為何要給小毛驢當娘?”

柴祐琛將她扶上了毛驢,“我是它爹,自然你就是它娘,對不對,青厥!看你阿娘多狠心,不肯認你!”

謝景衣擡腳就要踹柴祐琛,“你中午飲了酒,應該歇著才對,倒是到這裏來耍酒瘋了。”

柴祐琛牽起了毛驢,“本來是回國子監那邊歇著的,經過這裏看到了青厥。你看上去好似有些不高興?”

謝景衣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不高興,徐子新死了。”

柴祐琛“哦”了一聲,“我明日就要去禦史台了。徐子新是哪個?”

“裝吧,你就裝吧,過目不忘柴祐琛,連徐子新是哪個,你都不記得了麽?”

柴祐琛搖了搖頭,“不記得。”

謝景衣眼眶一紅,小嘴一撅,“她欺負過我,你既然不記得?待我太不誠心了,太不誠心了!”

柴祐琛額角抽了抽,謝嬤嬤,差不多得了啊,演技也太浮誇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鬼上身了呢!

“啊!我想起來了!可是那杭州徐通判之女?可惜生得什麽模樣,我記不清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便到了家門口,柴祐琛臉紅紅的,一看就是酒勁上來了,腳步略有虛浮,難為他腦子還清醒得很。

站在門口候著的柴貴一瞧,忙過來扶住了他,“公子喲,我就是眨個眼的事兒,你就不見了,這人都醉了,還瞎跑,若是有個好歹來……呸呸呸……我什麽也沒有說,公子,我扶你進去歇著。”

謝景衣對著柴貴點了點頭,“讓他喝了醒酒湯再睡。我且先回了。”

柴祐琛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直到把她的頭發弄亂了,方才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謝景衣胡亂的點了點頭,進了自家門。

雖然知曉親事的那一瞬間,覺得十分的怪異,但到了這會兒功夫,已經毫無感覺了,謝景衣心大的想道。

“嫂嫂,你怎麽哭了?”謝景衣算著時辰,不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也不能補眠了,便索性去了主院,想要逗景洺玩兒。

不想一進門,瞧見宋光熙坐在那兒拿帕子抹淚。

她想著,瞪了謝景澤一眼,好家夥!人家才嫁到家裏來第一天呢,就把人欺負哭了,這膽子真是見風長啊!

宋光熙擦了擦眼睛,“適才光瑤遣人來給我送信,說徐子新死了。我們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我雖然厭惡她,以前老拆她的台,還同她對罵過。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走了呢?”

“說是她年輕,也不能停靈大辦。來這京城,也沒有認識新朋友,她母親給光瑤下了帖子,說看在咱們以前在杭州一道兒的份上,去送她一程,省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宋光熙說著,看到謝景衣,突然想到她同徐子新是對頭,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又想起當初徐家對謝景嫻做的事,更是手足無措。

“母親,景衣……是我失禮了。”

謝景衣忙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死為大,相識一場,是該去送送她。只是放榜的時候,我還見過她,她瘦了許多,不過看著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怎麽突然沒了呢?”

她正發愁若是徐家秘不發喪,她該尋個什麽借口,去哪裏吊唁。

沒有想到,宋光熙便把路給鋪出來了。

也是,徐家同他們謝家有嫌隙,但是同宋家並沒有。

宋光熙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知。只聽說得了急症。”

翟氏也拍了拍宋光熙的肩膀,“若說我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徐家我也不想理會。只不過你們的交情歸交情,去送一程也是應該的。叫景澤晚上送你們幾個去,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