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見柴祐琛

為了避免翟氏太過勞累動了胎氣,一行人在錢塘客棧裏休息了一宿,翌日方才啟程回杭州城。

坐了太久的馬車,翟氏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連謝景衣總是撩開簾子東張西望,都沒有力氣吼了。

“阿娘,你同姐姐先行回去,我要去鋪子裏頭看看,我幾個月沒有去,也不知曉,那邊捅出了什麽簍子來。”

翟氏擺了擺手,“你且去罷,不過別再皮了,萬一惹惱你阿爹,他再關你三個月,可如何是好?”

謝景衣吐了吐舌頭,“阿娘你且放心,肯定不會的。”

要不是柴祐琛那廝坑害她,她會露餡?決計不能啊!

他如今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整個杭州城,她謝景衣還不橫著走?

……

待目送翟氏遠去,謝景衣徹底的松了一口氣,笑得就差沒有咧巴嘴。

她可是被整整關了三個月,今年夏日,連一口冰碗都沒有吃著,可見謝保林有多狠心。

“阿伯,來三碗冰。”

那賣冰碗的往她身後看了看,忍不住勸阻道,“小娘子,這冰碗寒涼,可不能多吃,三碗你哪裏吃得完喲。”

謝景衣擺了擺手,將錢放在了桌子上,“你且放心,我連頭牛,都吃得下啦。先幫我把位置留了,我去對面買串糖人來。”

賣冰碗的無奈將錢收了,這天地下沒有不做買賣的道理不是。

謝景衣買完糖人回來一瞅,只見之前自己坐的小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個穿得烏漆嘛黑宛若烏鴉一般的人。

“小娘子,我說你要三碗冰呐,你二哥來了。”

二哥?她哪裏來的二哥?

謝景澤如今在準備春闈,怎麽會來這裏,她想著往前一躥,只見柴祐琛正坐在她的座位上,呼嚕著她的冰碗。

謝景衣撅了噘嘴,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你倒是不客氣,自己個吃上了。天這麽熱,你還穿黑的,也不怕被曬死了去。”

一個夏日不見,柴祐琛當真是黑了不少。

柴祐琛見她來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扔給了謝景衣。

“什麽東西?”她打開一看,只見裏頭躺著一個小小的木雕,雕的乃是一只小老虎兒。

“這是木雕許的?你回京城了?”謝景衣有些驚訝,難怪這些日子,從來都不見柴祐琛的身影。

他之前還說,若是她被關了祠堂,便來給她送飯,雖然她沒有放在心上。

柴祐琛點了點頭,“押送劉不休去京城,我便一起跟著回去了。那老虎雕得太胖,我一瞧,可真像你!”

謝景衣猛的踹了柴祐琛一腳,他臉色一變,腳下卻紋絲不動。

謝景衣氣歸氣,但還是欣喜的拿著那老虎擺弄起來。還別說,這老虎瞧上去當真有些憨憨的,圓滾滾胖乎乎,一瞧就沒有少吃,沒有百獸之王的威猛,倒像是撞壞了腦殼的傻子……

她這麽一想,又惱了起來。

柴祐琛這嘴可真損,送個禮也要讓人心梗,一下子內涵她三次,一說她胖,二說她兇得像母老虎,三說她憨,瞬間三殺!

也就是她皮糙肉厚血多,不然換了旁人,還不直接氣得兩腿一伸……

“說我胖?可敢同我比比誰更重?”

柴祐琛端著冰碗的手一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這種厚臉皮的話也說得出來,真不虧是謝景衣,也不看她的腿比他短了多少。

“一會兒去鋪子裏,有事。”

謝景衣點了點頭,也不再懟著玩兒,將那小老虎收了,端起冰碗呼嚕起來。

兩人各用了一碗,還剩一碗,謝景衣也不是那小氣之人,對半一分,吃了個一幹二凈。

還是在二樓的那間雅室裏,謝景衣喝了一碗熱茶,整個人都舒坦了。

“你盯著我瞅什麽?”謝景衣伸了個懶腰,問道。

“你可知曉為何官家並未對你阿爹做出嘉獎?”

豈止是沒有一句誇獎,簡直就當沒有這回事兒。

她同柴祐琛沒有官職在身,這揭發劉不休的事情,自然全都算在了當晚來的齊國公,宋知州還有謝保林身上。

倘若宋知州還能被責備上一句禦下不嚴,治下三個縣令都出了問題,那謝保林則應該完全有功才對。

一來他是新上任的,之前的事同他並無幹系,二來他是通判,行監督之職,明顯做到了滿分。

“理由有二,第一個是明面上的,杭州的天都塌了一半了,未必沒有人參杭州其他人知情不報,這樣功過相抵,也能勉強說得過去;”

“第二個才是關鍵所在,官家剛在杭州開始新法,咱們這裏就出了大簍子,貪錢的常有,但是縣令不遵循朝廷命令,胡亂的加利,強制百姓借錢,這簡直就是啪啪啪的打了官家同王公的臉。”

“反對的人,鐵定抓住了這點大肆批判,我猜這幾個月,京城裏肯定是一片血雨腥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