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出氣(第2/2頁)

瑤華雖然沒刻意去打聽瑤芝瑤蘭的近況,但從和府的沒落也猜出了這兩人的遭遇。

她沒空去關心這兩位心眼比篩子都多的“貴人”,她現在的心思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錢致芳給崔晉庭透了一個消息。阮家讓他調了一位懷州的張姓官員來京述職。

這位張大人家世平平,履歷平平,能力並不出眾,往日跟阮家沒有什麽關系,本身並不是什麽特別值得關注的對象。但是他的夫人卻跟崔晉庭有莫大的關系,她就是崔晉庭的生母陸氏。

崔晉庭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氣得直接在三衙內來了一個臨時考校。一口氣又擼掉了十幾個阮黨的人,打了一頓板子,革職攆回家。可便是這樣,崔晉庭仍然不解氣,轉頭就借著聯合練兵的名義查了西郊大營的名簿,捅出了西郊大營將官們領空餉的事。

官家怒不可遏,把兵部一幹官員罵的狗血噴頭。下旨讓崔晉庭領了查辦的欽差一職,可便宜行事。

崔晉庭憋著一肚子怒火呢,臉上笑眯眯,一邊將西郊大營的將官們“請”來兵部協查,派出老吏跟他們扯皮;一邊將手下的人全撒進西郊大營,從百人的都長開始,全部有人監管。

待那些將官在兵部罵娘罵到口舌生煙,發現形勢不對的時候,崔晉庭已經讓人拉著一車又一車沉甸甸的銅錢,發完了這一季的軍餉,一個大子不少的發到了每一個兵士的手裏。

當兵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養家糊口嘛!以往只能到手三成的餉銀,這次居然能全到手裏。便是有人煽風點火,兵士們也知道到底該聽誰的。你特麽就是說的比唱的好聽,還能有銅錢叮咣的聲音好聽嗎?

想挑起兵亂的人,連浪花都沒能翻出一朵。甚至還被兵士們舉報了。

對於這些人崔晉庭毫不留情,一經查明無誤,全部拉去了校場上,一連氣砍了三十多個腦袋,吊在西郊大營的門口當風燈使,猙獰血腥,以儆效尤。

兵部裏罵娘的將領們這才見識到崔晉庭的手段,而且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崔晉庭這哪裏是臨時起意,分明是有備而來,早就摸清楚西郊大營的底了。眾將領中,除了已經上了阮家的船下不來的人,其他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誰都不傻。死在戰場上,還能得個忠烈的名聲。死在這種權利爭鬥裏,基本上都是遺臭萬年,還得拖累全家。而且,崔晉庭跟他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便是年輕氣盛,氣血方剛的,多拔掉幾棵蘿蔔,於他們來說空坑也多點。

手上比較幹凈的將領們不吭聲了。心裏有鬼的人更加坐不住。可是不管他們心中怎麽想的,都成了籠中之鳥,一個都飛不出來。

西郊大營的賬目並不好查,時間久,牽涉廣,涉及的人多,核查起來相當繁瑣。可是崔晉庭根本沒一下子查清楚的打算。他只讓所有的人手就盯著阮二郎的嶽父廣武侯陳志越經手的事務追查。不到兩日功夫,就查出了一堆真憑實據。而且西郊大營的人也不傻,一旦有點風聲出來,所有的東西都往陳志越的頭上載。證據越查越多,越查越鐵。

崔晉庭拿著這堆證據告回稟官家。官家瞪了他兩眼,沒好氣地罵道,“你小子。公報私仇。”

崔晉庭理直氣壯,“於我是,與陛下您可不是。”

官家氣笑了,“你賬算得挺清楚啊!”

崔晉庭大言不慚,“我是替陛下清掃蛀蟲,與我自己,只是順便。”

好一個順便。挑了西郊大營最難搞的那個,沒有傷及無辜,更沒有引起嘩變。官家盯著崔晉庭看了許久,決定對他不賞不罰。

只是廣武侯陳志越所有的職銜被一抹到底,關入天牢繼續審問,所有家產充公,男丁發配,女子沒入掖庭。

阮家快被崔晉庭氣瘋了,說什麽整頓軍務,誰還看不出崔晉庭就是沖著阮家來的。要不然,怎麽陳志越被抓了之後,崔晉庭就把關在兵部喝茶的人全都放了。

這一放,但凡跟吃空餉有關的還不立刻就去收尾。這回頭還怎麽查?便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崔晉庭是假公濟私沖著阮家來的。想要斬斷阮家在西郊大營的手腳。

是的。但凡不是傻子的,都看出來了。

自此,西郊大營裏的人念在他高擡貴手的情分上,多少都會給崔晉庭一些面子,而因為崔晉庭一直沒給個明信到底是不是繼續查。整個西郊大營的兵士們待遇都好了許多。吃拿卡要的風氣都消停了不少。

可憐了那些剛從三衙被踢出來的浪蕩子們,還沒在西郊大營坐穩呢,又被崔晉庭踢了出去。繼續奔波在尋找新崗位的漫漫旅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