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第2/2頁)

康熙還當她是醋了,一面將一朵紅梅別在她頭上,一面邀功道:“朕方才過來時可是連余光都沒給她。”

“給誰?”歡顏轉動著手裏的梅花枝,頂端的那朵梅花掃過對面人的下巴。

素手拈花的她比這滿林紅梅更美,更動人,康熙望著她,下意識道:“德妃。”

聞言,梅花樹下的人唇角輕勾,“你若是沒看,怎麽知道亭中人是她?”

康熙見她分明是故意為難自己,也不說話,直接伸手摟上她。

歡顏背後就是一顆梅花樹,他抱上來後,慣性導致撞到樹幹上,花瓣和雪紛紛揚揚灑在他們頭上、身上。

二人鼻尖相觸,呼吸交纏,只差一線就要親上去,卻被這花這雪打斷。

“哈哈哈哈玄燁變成紅鼻子了……”

歡顏本來有點惱,可在看到一片花瓣正好貼在他鼻尖上時,頓時笑起來。

康熙見她笑得那麽開心,沒管自己,而是先伸手替她將身上拍幹凈。

“會不會冷?”雖然樹枝上只是一點薄雪,康熙還是有些不放心。

見他這般體貼關懷,歡顏覺得自己再笑就有點沒心沒肺了,說了句,“不冷。”後伸手先將沾到他鼻尖的花瓣拿下來,隨即也替他拍掉身上的雪和花瓣。

等她忙完,康熙喊了她一聲,在她擡頭看過來時,低頭吻上去。

風起,梅花樹上再次飄落一些花瓣,落在樹下擁吻的二人肩頭,畫面說不出的唯美。

原本還有些想法的宮妃遠遠看到這一幕後,終於死心。

皇後既然能一句話讓四阿哥由貝勒變成郡王,那麽讓郡王變成貝勒,顯然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十四阿哥馬上快進十五歲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輪到他受封。

為著小兒子,德妃也不敢與皇後對上,自那日之後便低調許多,也沒再為難四福晉,不過對著四阿哥夫婦的態度,隱隱更冷漠幾分。

這一年的年節與往年沒太大不同,只是宮裏多了許多小阿哥,顯得更熱鬧兩分。

正月,年節的喜慶還未完全過去,一道驚雷在金鑾殿上炸響——康熙下旨,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的罪名派人將索額圖拿下,囚於宗人府。

索額圖四下網羅黨羽,貪汙受賄,這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民間甚至有“要做官,問索三”的傳言。

對於皇上會出手收拾他,滿朝文武甚至沒覺得太驚訝,只是不懂為何會在這個時間。

他們卻不知,這卻是索額圖自己造的孽,他之前在德州照顧太子時,挑唆太子圖謀不軌就已經是死罪。

他騎馬到太子居住的中門才下馬,按律當斬的罪名,太子卻無動於衷,更讓康熙一刻都不想再容忍他。

索額圖被拘禁後,一身狼狽的坐在牢中時反倒清醒過來,回憶起這些年的總總事情,明白自己這次怕是好不了了。

要說後悔,自然是有的,可如今後悔也沒用,只能想盡辦法托人給太子傳話,讓他不要給自己求情。

畢竟是曾經的索相,即便落難,話還是成功傳到太子面前。

然而太子自幼喪母,是將他當親人看的,怎麽可能不替他求情。

就如索額圖所想,康熙對他的不滿,有一部分就是他挑唆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

因此,太子前來為索額圖求情,不過是在康熙心頭火上澆油而已。

康熙冷著臉直接讓他出去,並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與索額圖求情。

太子在乾清宮外跪了很久,見皇阿瑪顯然不可能改變心意,胸口有些發悶。

到後來,實在沒辦法的他只能去找皇後。

“那畢竟是我叔公,求皇額娘勸勸皇阿瑪,饒他這一次。”

歡顏看著他道:“他只是你叔公,玄燁還是你皇阿瑪呢,你為何不替他想一想?平心而論,你敢說索額圖是無辜的嗎?若你敢說,那我替他求求情倒也無妨。”

只憑索額圖有大逆不道想法這一條,他就無辜不了,更別說其他那些罪名。

太子垂下腦袋,到底說不出他無辜的話。

沉默半響後,他聲音微啞的再次開口,語氣有些艱難,“求皇額娘,至少……至少留他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