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施舍或是憐憫

許顏一句話沒說，直接從沈新余的身邊走過，把手中的兩瓶酸奶遞了一杯給宋瑤瑤，“走吧。”

“顏顏……”宋瑤瑤沒有走，而是伸手拉了拉許顏的衣擺，又有些急促的轉頭，“沈新余，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

沈新余掩蓋住了眼底的幾分慌亂，冷淡的看向宋瑤瑤，“你先回去。”

宋瑤瑤被沈新余這眼神盯的有些害怕，又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讓兩人獨處未必合適，便猶豫的看向了許顏。

“走吧，我也要回去了。”許顏說完便拉著宋瑤瑤一起離開，背對著沈新余，對著宋瑤瑤露出了一個計劃得逞的笑容，小聲安慰道：“沒事，別擔心。”

哪來的那麽巧的事情，當然是商量好的。

沈新余的目光落在了許顏離去的方向，最後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杯，將杯中冷水倒在了地上。

可他還是覺得手冷，哪裏都冷的厲害。

*

放學。

許顏下樓時便看見了沈新余。

許顏自然知道沈新余是在等她，卻故意視而不見。

“許顏。”沈新余喊住了她，神色有些許復雜。

“有什麽事嗎？”許顏看向了沈新余，眼底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漠疏離。

沈新余解釋道：“我今天說的話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覺得我和宋瑤瑤不熟，所以沒有必要向她交代我們倆之間的事情。”

這短短的幾句話，他卻思考了足足一個下午才說出。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沈新余沒有說話，沉默的望著她。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許顏正想走，手腕卻被沈新余直接抓住。

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長，搭在她手腕上都顯得格外好看。

“你今天中午去了職高，你和那個男生。”沈新余猶豫了一會還是問道：“是什麽關系？”

“你說須誠星啊。”許顏臉上終於露出了些笑意，似乎有些羞澀，“他應該喜歡我吧。”

許顏感覺到了沈新余握住她手的氣力又加大了幾分。

“他喜歡你，那你怎麽想的？”沈新余的聲音裏帶著涼意，“你也喜歡他嗎？”

“或許吧，畢竟他對我也挺好的。”許顏用著沈新余今天說的話，“我喜歡誰，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少年的臉色慘白了幾分，最後還是低了頭道了歉。

“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說那樣的話。”

只是習慣使然，本能的便去否認。

“我原諒你啦。”許顏歪著腦袋對他一笑，“所以我可以走了嗎？”

沈新余自然看得出來，許顏只是在敷衍他。

“我可以不纏著你。”沈新余扯了扯唇角，面上露出了幾分譏諷，“但你要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你問我這種問題做什麽？挺沒意思的，我上一次也和你說過了，我們不要再來往了。”許顏笑的沒心沒肺，“如果硬要說的話，你就當我喜歡上別人了。”

“你先喜歡的是我。”

許顏擡眸看向沈新余，對他能說出這種話倒是有些意外。

沈新余看著她的眼睛，又說了一遍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話，“是你先喜歡我的。”

“是，我先喜歡的是你。”許顏點了點頭，“但是那也已經是之前的事情了啊，和現在又有什麽關系呢？整整兩年，你有正眼看過我嗎？哪怕一眼。”

許顏說完，便低下了頭，將沈新余握住她手腕的手，一根一根的給扳開。

許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腕，有幾分失神，低聲道：“你還記得嗎？我之前為你做的那些荒唐事，其實我也不怪你，我也不想提了，因為就連我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至極。”

【不是你不想說，是你壓根不知道】

“閉嘴。”許顏在心裏罵了一句，表面上又做出了一副難過模樣，“所以我不怪你，因為你也說了是我先喜歡你的，這都我一廂情願，所以無論你怎麽對我，都是應該的。”

“我以為我會這樣一直喜歡你，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啊，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我突然間就想明白了，正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所以我根本就不配喜歡你。”

“沈新余，你也別想太多，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決定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僅此而已。”

許顏說完，兩人之間便是長久對峙的沉默。

沈新余的手垂在身邊緊握成拳，關節處甚至都有些泛白，像是強忍著些什麽。

像是經歷過了某種猶豫甚至可以說是掙紮，他終於開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聽見這話，許顏擡起頭，眼底露出了一抹可以名為“荒謬”的情緒的存在。

“沈新余，你在說什麽啊。”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許顏唇角上揚的弧度極大，“你那不是喜歡，只是原本屬於你的東西突然脫離掌控，你暫時不適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