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成長(第2/3頁)

做得這麽隱晦,她想做什麽?但問題是她的意圖未必有害——以她在華錦的工作內容,就是鬧翻了,曲琮大不了辭職不幹,紀葒沒什麽能害到她的地方,喻星遠也一樣,打工仔有個好處,那就是幹好份內事,實際上也沒什麽把柄可以給別人掌握。倒是自己開公司的,那是真的沒幾家屁股幹凈,稅務工商,想要整你總多得是辦法。

可就算是這樣,紀葒在上海灘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吧,格蘭德一個外企,怎麽鬥得過地頭蛇呀?現有線索完全不夠曲琮做判斷的,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往外說只能叫人笑話——同時認識曲琮和曲媽媽不是很正常嗎?有錢人就這麽多,能去的場所有限,彼此怎麽拉都能拉出關系線的,更不說喻星遠了,一個小小的人事專員,難道F大的畢業生還做不得了?得靠裙帶關系錄取?這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吧。

曲琮對喻星遠絲毫沒露,輾轉確定,他確實沒見過紀葒,也沒對同事說過自己的戀情,至於女王們,也就元黛知道她有個男朋友,姓名長相曲琮全沒提起過,她從來沒在朋友圈曬過恩愛,謝天謝地,保持低調永遠只有好處。

她把現有的信息和猜測全都寫下來,凝視著密密麻麻的紙面,半晌,在幾句話上重重畫圈。

‘誰告訴你那都是好業務’——元黛,與簡佩在車內會談

‘在法律這行,直接創造價值的工作有時候是很危險的’——元黛,與曲琮在車內會談

‘男女間那點事只是進身之階,只是上位者獲取控制感的途徑,她依然是要幹活的,而且要把活兒幹得很好,而且,她要幹很多活兒’——元黛,場合同上

‘博弈存在於萬事萬物之間,我和她有博弈,你和她有博弈,她和格先生一樣也有博弈。’——元黛,場合同上

由上可見,汽車是個很好的談心地點,能迸發出許多金句,尤其對元黛來說是這樣。還有,紀葒大概並不是在為自己圖謀什麽,她很可能是在幹活。

曲琮不禁咬緊下唇,她非但沒有放松警惕,反而更覺棘手——這世上再沒什麽比一心一意完成KPI的社畜更危險的動物了,更何況這頭野獸的名字叫紀葒。

在法律這行,直接創造價值的工作很危險,但紀葒得幹,她要幹很多活兒,很多危險的活兒,這些不怎麽好的業務,她以前都分給元黛和簡佩來做,這也是好業務的代價。但是,萬事萬物都存在博弈,元、簡在和她的博弈中很有底氣,有很多籌碼,不那麽好忽悠。可曲琮不一樣,曲琮有資源,有背景,而且她曾經滿腔熱血,如同一張白紙,很容易被利用。

紀葒的最終目的就是讓她來做一些最臟的活嗎?——確實,如果她被洗腦成紀葒的忠犬,那麽曲琮有很多很多人脈可以拉動,她可以為紀葒辦到一些元、簡都辦不到的事情,及時更新的信息,內.幕交易,甚至是介紹她認識一些更關鍵的人物,等等等等。

那麽,她自己就是紀葒的終極目標了嗎?

格蘭德的臟活兒到底都是什麽?

曲琮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OA系統,搜索‘格蘭德’關鍵詞,望著上萬份搜索結果發呆,她試著打開一份文件,卻被告知沒有權限——她還是低年級律師,資歷也很淺,能隨意查閱的內容並不多。

“琮琮,吃點夜宵。”曲媽媽端個托盤進來,一碗水果,一碗燕窩,“你臉色黃了很多——是不是最近又經常加班?”

“沒有,燈光發黃吧。”曲琮反射性要合攏筆記本,又忍住了,若無其事轉過身,把電腦移開蓋住紙張,給曲媽媽挪地方。“爸爸呢,睡了?”

“他看電視呢,吃點水果也就睡了。”

他們家沒有保姆,只有鐘點工按時清掃,家務都是曲媽媽親手打理——這盤水果和往常一樣,櫻桃核都挖出來,草莓蒂那肯定是要切掉的,燕窩上的毛挑得幹幹凈凈。曲琮看著都替母親累,而且她其實很反感吃燕窩,又殘忍又惡心,煮起來費工費時,而且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功效。

想說幾句,望了曲媽媽幾眼,曲琮又不忍心說了——燈光下很輕易能看出來,母親的背比之前要彎了一點。

她吃兩口燕窩,把碗推給母親,“媽你吃吧,我吃不下。”

“我有的,在那裏溫著,你吃呀。”曲媽媽只是稍微讓步,不代表痛改前非,逼著曲琮喝完一整碗,一口都不許剩,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不忘叮囑曲琮,“明天七點半再起來,多睡一會,我送你上班。”

實際上她在陸家嘴的時候經常八點才起,畢竟距離近,曲琮沒和母親爭辯,洗漱完銷毀實物證據,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又爬起來打開電腦,按文件名把搜索結果重新排列——看不了內容,文件名也能透露不少信息,至少可以確定有哪些文件可能含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