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4頁)

這天下午,牧若茜無聲地落著淚,順便發泄完了近來的抑郁情緒。似是終於被打開了心扉,她趁著炙熱的陽光,斷斷續續地跟程茵楠說了很多。

父親在她生日去買蛋糕時,在自己的面前被失控的卡車絞進車輪,母親遷怒的多年打罵,帶著她改嫁後為了討好繼父,放任繼父對自己的不軌心思,還私下會因為嫉恨而在她的身上燙煙頭……

她零零碎碎地說著,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有的時候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然而這些繁雜瑣碎的思緒,卻通通被程茵楠接納了。

她一直側耳傾聽著,神情是少有的安靜。牧若茜說了一下午,她就真的這樣聽了一下,沒有對她沒有邏輯連貫不上的言語有任何的不滿與建議,讓牧若茜的心真真正正地曬在了溫暖的陽光下,圍繞著充滿了暖意。

牧若茜的病情其實並不算嚴重,只要不去回憶,不需要吃藥就能控制得住。但是這次的黑暗曲風,卻意外引起了她的回憶,明明與她的經歷沒什麽聯系,卻讓她莫名沉浸在黑暗的記憶之中,整晚整晚無法入眠。

她將腦袋靠在程茵楠的肩膀上,聲音模糊地說著,時不時得到少女輕柔的應聲,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竟然漸漸閉上了眼睛。

多日來都無法沉睡,然而卻在今天,終於真正地陷入了安詳的沉眠之中。

聽不見動靜,程茵楠有些困難地扭過頭,便看見了難得舒展眉眼睡得安詳的牧若茜,微微一怔,不由下意識抿著唇笑了起來。

她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臉前晃了晃,而後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唇角,輕輕地為她扯出了一個笑容。

——就跟按照自己想象畫出來的牧若茜的笑容,一樣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