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對(第2/2頁)

她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

幫她收拾東西的雙桃看得眼都花了,忍不住道:“小姐,您到底有什麽心思?老爺和太太都那麽寵您,您要是去說了,他們一定會答應您的。您又何必心焦?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唄!”

郁棠呆住。

她還不如雙桃呢?

她在家裏這樣焦慮有什麽用,裴家和顧家的婚事一旦定下來,顧曦就算是再上不得台面,裴家為了顧全大局,肯定都會容忍的,大不了把顧曦送去廟裏靜修。可這樣一來,裴宴這一生也就完了——妻不賢子不孝的,連家裏的事都管不了,還談什麽族中之事?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顧曦嫁給裴宴。

她還要在臨安城生活一輩子呢!

豈不是又要像前世似的,一輩子和顧曦大眼瞪小眼。

郁棠驟然間心底像噴出一股熱血似的,讓她全身都沸騰起來。

前世,她憑著一身孤膽才逃出李家的,才有了之後的事,如今她兩世為人,怎麽還畏手畏腳起來,還不如前世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了呢?!

她說做就做。

郁棠立刻寫了一封信讓阿苕送到裴府去,並叮囑他:“一定要交給裴三老爺。若是見不到裴三老爺,交給裴大總管或是阿茗都可以,告訴他們我有要緊的事要見三老爺,關系重大,請三老爺務必撥冗見我一面。”

阿苕拿了信應聲而去,回來就告訴她:“裴三老爺今天一天都有客人,問您明天一早去裴府行不行?若是等不到明天一早,就寫個條子讓我帶過去。還跟裴大總管說,我若是求見,就直接帶我去見他老人家。”

明天應該還來得及吧?

郁棠在心裏盤算著,嘴裏卻無意識地道:“三老爺今天一天都在見客?知道都見的是些什麽人嗎?”

不知道與裴宴和顧曦的婚事有沒有關系?

阿苕搖頭,道:“我只聽說沈先生一大早就過來了,之後杭州那邊的顧家也來了人,三老爺在耕園那邊的書房就沒有出來過。我過去,也是阿茗幫著傳的話。”

沈先生也在裴家!

顧家也來人了!

郁棠心中一緊,隨後暗自慶幸,自己若不是早下決心,恐怕再見到裴宴就得是在他訂親的時候了。

她回到屋裏,忍不住抱了雙桃一下,道:“今天多虧了你,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賞你一套銀頭面。”

雙桃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但能在出嫁的時候被東家賞一套銀頭面,那可是極有面子的事,她面色一紅,忍不住問郁棠:“大小姐,您這讓人摸頭不知腦的……您為什麽要賞我?”

郁棠愕然,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只要記得你出嫁的時候別忘了提醒我還欠你一套銀頭面就行了。”

雙桃一時拿不準郁棠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要賞她,紅著臉將陳氏給郁棠新做的夏裳收進了悶戶櫥裏。

翌日一早,裴宴在耕園那座之前見過郁棠的涼亭見了郁棠。

春天的耕園,又是另一番美景。除了郁郁蔥蔥的大樹,拂在水面的銀絲垂柳,還有姹紫嫣紅的小野花從溪邊冒了出來,蝶舞蜂忙,春意盎然,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郁棠懷疑裴宴這段時間是不是太忙了,這些野花才能生機、勃、勃地肆意生長,或者是丫鬟小廝們都忙不過來,沒空把這些花都掐了,再或者是就算那些丫鬟小廝天天掐花也掐不過來?

裴宴則上上下下打量了郁棠好幾眼。

和在苦庵寺時相比,郁棠好像憔悴了一些。當然,這種憔悴不是指相貌上的,她依舊面如桃花,目清如泉,就像那長在梢頭的花骨朵般惹人矚目。而是指她精神上的憔悴,有些怏怏的,如同受了什麽委屈似的。

可他這段時間沒有聽說她家有什麽大事發生啊!

裴宴心裏想著,開口之後的聲音卻平靜無波,讓人聽不出喜憎:“出什麽事了?你這麽急巴巴地來見我,不會是你又闖什麽禍了吧?”

想當初,她可是打著他們裴家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過。

郁棠氣得不行。

她就不應該來告誡這個人。

怎麽說話就沒有一句讓人能聽的。

昨天晚上打的腹稿立刻被她拋到了腦後,道:“我是聽說三老爺要和顧小姐結親了,想著從前三老爺對我們郁家的關照,有兩句話如鯁在喉,不得不說。若是不中聽,還請三老爺看在我一片誠心的份上,不要責怪。”

又來一個對裴顧兩家聯姻有話要說的。

裴宴挑了挑眉,道:“那就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