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頁)

袁香兒將小小的枝條和塊靈玉包裹在一起,小心地放進隨身背包中。

他們啟程繼續向前走的時候,身後的樹林傳來陣陣濤聲,似乎在和袁香兒背包中的小小枝條告別一般。

袁香兒回過頭,那駐立在山間古木下的神龕已經看不見了,只有那參天的樹冠上繁密的綠葉在風中輕輕招手。

“怎麽了?阿香?你撿那條樹枝幹什麽?”胡青問袁香兒。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這裏曾經的樹神,她告訴我,她很懷念人類的世界,我打算帶她回去看看。”

“剛剛?你被樹靈影響到了?”胡青伸過手來牽住了袁香兒的手,“這些樹靈活了許多年,雖然不能移動,但卻時常有些特別的能力,尤其擅長誘惑人類,別說拉走你的魂魄,就是拉走你整個人都有可能,你還是離他們遠一些好了。”

南河化為天狼本體,搖了搖一身漂亮的毛發,“這裏的路不好走,還是我背你吧。”

袁香兒一看見南河,就覺得特別心虛。

“啊,不,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她面色微微一紅,謝絕了南河的邀請,自己給雙腿上貼了兩張神行符幫助自己迅速行走。

她又怎麽好意思說出口,自己已經接連兩三日做了那種特別難以啟齒的夢境。

在夢裏南河只披著尾巴,躺在野地裏招惹自己,而她要不是半途驚醒過來,數次都差點沒能忍住誘惑,幾乎要把人家按在樹根上這樣那樣直接法辦了。

南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搖身變回人形,一言不發地走在前路開道。

金烏西落,玉兔東升,袁香兒一行圍繞著篝火,夜宿荒野。

烏圓吃飽了肚子,已經圓潤地滾在袁香兒給他墊的毛毯上睡著了。

渡朔起身巡視周邊的安全,袁香兒和胡青擠在一起聊天。

“你這是怎麽啦?你是故意想回避南河嗎?”胡青悄悄地說,她擡起下巴點了點南河所在的方向,“幹嘛突然這樣對小南,你不知道這樣他很傷心的嗎?”

“啊,有這麽明顯嗎?”袁香兒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為了不讓自己再做那種夢,她今日刻意和南河保持了一點距離,但是真的有表現得連阿青都一眼看出來了嗎?

她偷偷看了一眼南河,銀色的天狼遠遠地蜷在篝火的另一頭,腦袋沉默地埋在尾巴裏,一雙耳朵沒精打采地耷拉著。這一路的每一個寒夜,袁香兒都是早早擠在他的身邊入睡,只有今夜沒有馬上過去。

果然是難過了啊,這個敏感的家夥。

袁香兒抱著毛毯訕訕地走過去,規規矩矩裹著毯子躺在南河身邊,爪子收好沒有亂放,心裏默默誦讀了兩遍靜心咒,祈禱自己不要在夢裏獸性大發,泄露出什麽不可言述的聲音來,那可就丟人了。

“我做錯了什麽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低低沉沉的,酸楚又難過。

袁香兒愧疚了,丟開毛毯滾到南河身邊,搬過他的大尾巴蓋在自己的身上。翻出自己帶著的小梳子幫他順背上的毛發。

“別亂想,你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說有啥錯,也錯在你長得太過美貌,讓我總受不住誘惑胡亂做夢。)

袁香兒不小心把一句心底的真實想法傳了過去。

她慚愧地捂住了臉。自己怎麽就變成這樣把持不住了呢?好歹也是在古代正經長大的女孩,真是愧對了師娘十余年的教導。

或許是越介意的東西就越容易出現在夢裏,盡管在睡前念了無數遍靜心咒,做了各種思想教育工作,睡夢中的袁香兒依舊來到了那棵白篙樹下。

這一次南河坐在低處的樹枝上,他沒有看袁香兒,擡著脖頸昂首望著夜空中的明月。蒼白的月光映得他的肌膚瑩瑩生輝,一條柔軟潔白的皮裘松松耷拉在他的身上,光潔修長的小腿從空蕩蕩的底部垂落,在夜風中微微搖晃,緊實的肌膚下隱隱透著青色的血管,在袁香兒看過去的時候,那白皙的腳趾明顯地蜷縮了一下。

有時候極致的誘惑不在於穿少,而恰恰這種若隱若現的時候才最令人窒息,看他含羞帶怯,看他伸出瑩白的手指,那手指在月色下伸向了松散的皮裘。

袁香兒甚至知道了自己又進入夢中,她在朦朧的睡夢中進退不得,

等著那誘人的禮物即將拆開,等著那最迷人的位置被剝落出來,一切的美好都將被呈現在寒風裏,為她一人而綻放。這樣等待的一刻最是撩人,讓她幾乎舍不擺脫這個夢境醒來。

“阿香。來我的身邊。”樹上的人喚她,向前伸出光潔的手臂。

她不由邁開腳步向著那棵白篙樹走了過去。

白色的枝條在風中輕輕招搖,南河的手臂在月華下瑩潤有光。

前進中的袁香兒只覺得腦門突突直跳,她潛意識裏隱約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遲疑地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