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袁香兒喜歡擼毛絨絨,特別是擼毛絨絨的大尾巴,更能極大地滿足她身為毛絨控的癖好。

但此刻,看著那伏在炕上微微發顫的肩胛骨,那散落肩頭的淩亂銀絲,袁香兒的心底突然突然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在烈日下想要甘泉,在饑餓時渴望面包,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本能在心底悄悄擡頭。讓她想看著這句身軀被染上顏色。

仿佛一萬只螞蟻從心尖上爬過去,酥酥麻麻的讓她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她把那條又肥又厚的大尾巴光明正大地握在手裏,輕輕用十根指頭來回輕捏。再看南河,只看到他一瞬間繃緊了脊背,雙拳緊緊攥著床單,手臂上結實的肌肉鼓起了漂亮的弧線,他把腦袋死死埋在床上,從後背的角度看過去,只見耳朵和脖頸一片通紅。

袁香兒的指腹從尾椎開始一點點揉搓,提起那尾巴尖尖細細揉捏。那人漂亮的肩胛骨一下拱了起來,如願以償地讓袁香兒聽見了一聲按捺不住的抽氣聲。

她捏著那尾巴抖一抖,再把整條尾巴放在手裏,用指尖自尾巴根部開始往上梳理。指尖穿過毛發,時輕時重地刮過皮膚。

屋內那股奇特的濃郁香氣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南河猛地轉過頭,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看過來,他的肌膚瑩瑩生輝,桃花眼裏盛著秋水,芙蓉面上染著春色,明艷無雙,勾得人心動神蕩,把袁香兒看得都呆住了。

“阿香,”南河撐起身輕輕喚她,他的神色迷離又無助,“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

“當時我傷得很重,渾身的血都快流光了,周圍又冰又冷,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他的眼眸蒙著一層水霧,似乎在迷蒙中回憶到了從前,“突然一個人類的女性從樹叢中鉆了出來,周圍那麽多虎視眈眈等著將我瓜分撕碎的妖魔,她卻渾然不管,一把將我撈在懷中,抱著就跑。”

“跑回家去,把我抱在溫暖的炕上,喂我吃甜甜的食物,還小心翼翼地替我包紮傷口。那時候我雖然對她很兇,但事實上我的心底已經喜歡上了那個人類的女孩。”南河看著袁香兒,緩緩靠近,“阿香,我喜歡你,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

他拙劣而生疏地吻上了袁香兒的雙唇,“永遠待在我的身邊,永遠別離開我。只要你待在我的身邊,不論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袁香兒只覺一條柔軟濕濡的舌頭闖入了自己的世界,初時羞澀生澀,續而變得狂熱激烈,他食髓知味,不斷地索取,幾乎要從她的咽喉中勾了那魂魄而去,滾燙的呼吸胡亂地落在袁香兒的肌膚上,她幾乎不能區分彼此的心跳聲。

雲娘帶著虺螣進來的時候,袁香兒還坐在院子中捂著臉回憶早些時候那個意亂情迷的吻。

袁香兒不在家的這段時日,虺螣時常來探望雲娘,對這個院子已經十分熟悉,

她繞到袁香兒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她唬了一跳。

“想什麽呢,阿香,喊你半天了。”

“阿螣,你什麽時候來的。”袁香兒拉著虺螣的手,見到她很開心。

“來了半天了,就看見一個人在嘿嘿嘿的傻笑,也不知道高興些啥。”

“好香啊,你這是什麽味兒?”虺螣湊近袁香兒身邊,抽了抽鼻子,恍然大悟,“不會吧,這麽快?南河長大了?”

袁香兒笑著掐她一下,算是默認了。

她湊近袁香兒耳邊悄悄道:“你這就盤他了?”

“胡說,我又不是你們蛇族,”袁香兒推她一把,面色微紅,“我啥也沒做,就幫他摸了摸尾巴。”

虺螣遮著袖子嘿嘿嘿地笑了,“傻子,你大概不知道吧,天狼族的尾巴……嘿嘿嘿。”

兩人久別重逢,先彼此互掐了一番。

“對了阿螣,我這次認識了一位朋友,名叫胡青,是九尾狐呢,如今也住在天狼山上,改天認識一下一起玩啊。”

“好呀,九尾狐可是少見,便是狐族隱居的青丘都尋不出兩只來。”

此刻,她們口中的那胡青,正陪在渡朔的身邊,站在那間破舊的山神廟中。

這裏腐朽而寂靜,殘缺的神像,倒塌大半的柱粱,神壇上厚厚的塵土,地面荒草叢生,角落裏張滿了白色的蛛網,一只蜘蛛似乎被驚嚇到,匆匆忙忙從屋頂垂下蛛絲,逃一般地不見了。

胡青搖搖了身後九條尾巴,感到十分的不適。在她的記憶中,這間小小的廟宇,永遠是這片山林中最熱鬧的地方,香火繚繞,瓜果祭拜,進進出出著各種年紀的人類。其中混雜著像是她們這樣的小妖精。

她不安地看了看身邊的山神大人,陽光從破了屋頂投射下來,正正在他冷淡的面孔上打出清晰的光影。

渡朔看著自己的神像,那石神崩壞了一半的面孔,眼下裂著一道溝壑,看上去仿佛哭泣著嘲笑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