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顧蔚然聽她這麽說,先是蹙眉,之後恍然,恍然過之後,撫掌大笑:“妙,妙啊!”

旁邊的雪韻烏鴉撲棱翅膀也跟著叫,叫出來卻是:“喵喵喵,喵喵喵!”

織錦和染絲對視一眼,都無奈了。

一個莫名的主子,一只明明是鳥卻像貓一樣叫的烏鴉!

顧蔚然心裏卻是開懷得很:“這一招就叫做隔山打牛!”

原來並不一定當面欺負江逸雲可以收獲壽命,就連間接地讓江逸雲生氣,也可以拿到壽命,想必是江逸雲咬牙切齒恨自己的時候,她的一天壽命就被她“恨”出來了。

如此甚好。

顧蔚然開心地坐在靠窗的貴妃榻上,開始想著對策。

路漫漫其修遠兮,她必須想把江逸雲的這門婚事毀掉,讓她走上女主瑪麗蘇之路,之後再想辦法繼續氣她!

然而不幸的是,接下來十幾天的功夫,顧蔚然一直沒有機會欺負江逸雲或者氣江逸雲,她的壽命除了在某次晚上突然多了一天(估計江逸雲晚上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恨她了),之後再也沒有能增加。

如此日日消耗,待到皇上下旨,命她去參加四月的皇家狩獵時,她竟然只有十五天壽命了。

她的公主娘自然是不太樂意讓她去,原話是這麽說的“都是男人家才去狩獵,你身嬌體弱,又生得貌美,去那裏做什麽?再說荒郊野外的,萬一沖撞了什麽呢!”

顧蔚然當然不可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她施展了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說服她娘,各種哀求,最後她娘冷心冷面,就是不答應。

顧蔚然心裏想哭,不過她還是望著她娘:“娘,你參加過狩獵嗎?”

端寧公主眸光輕動,淡定地道:“當然沒有。”

當她這麽說的時候,垂落在額上的鳳釵珍珠墜子輕輕晃動了下。

顧蔚然:“娘,你騙人,你參加過!”

顧蔚然的聲音嬌嬌的,卻清脆動人,在碧嶂居的花廳裏很是響亮。

這話說出,花廳中寂靜無聲。

嬤嬤丫鬟全都拼命低下頭,呼吸屏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世上,沒有人敢這麽當面揭穿端寧公主的謊言,哪怕這個人是權傾天下的威遠侯,端寧公主也一定會當場讓他嘗到後悔的滋味。

端寧公主不動聲色,峨眉輕挑,語調低涼:“我騙你?”

顧蔚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了,不過她還是小聲嘟嘟說:“皇姑奶奶說,你之前不但參加過,還曾經——”

端寧公主神色沉了下來:“顧蔚然!”

顧蔚然頓時噤聲,不敢說話了。

她娘生氣了,果然是生氣了。

那她應該怎麽辦,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但是她要去啊,她好想去,不但要去,還要帶著江逸雲去。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靴子踩在雕花青石板上的聲音響起,接著珠花簾被掀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豪邁地響起:“細奴兒也在啊!”

這自然是威遠侯。

然而他招呼了這一聲後,屋裏的母女都不出聲。

威遠侯一頓,這才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哈哈哈哈,這是怎麽了,哈哈哈……”

他哈哈哈了幾聲,笑聲幹巴又空蕩地在房中回響,現場頗為尷尬。

端寧公主輕擡細薄的眼皮兒:“細奴兒,你先回房去吧。”

顧蔚然忙點頭,闖了禍,正想跑呢,當下感激地看了一眼爹後,就提著裙子趕緊跑了。

待到顧蔚然跑出去了,威遠侯才走過去,攏住端寧公主的身子,溫聲哄道:“怎麽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端寧公主自小備受寵愛,性子驕縱,年少時便是和太子表哥拌嘴,也是太子讓著她多,何曾受過什麽委屈,如今被女兒當場戳破謊言,面子上過不去,但是女兒體弱,她又不舍得沖女兒發火,如今威遠侯過來,正好將那一腔憋悶之氣發泄到威遠侯身上。

再說,她還記恨著他在細奴兒的夢裏置辦外室的事呢!

“你!”端寧公主薄而艷的唇微微嘟著,氣哼哼地指責威遠侯:“除了你,誰還能這麽氣我?都是你!”

威遠侯:“可我剛進來啊!”

他今日早起後,一直在外奔波,這才剛進屋,怎麽就能惹到她呢?

端寧公主憤憤地把一個引枕拿起,砸向威遠侯:“你哈哈哈哈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嗎?”

軟趴趴的引枕砸在威遠侯臉上,香膩膩的,他利索地接住,抱在了懷裏:“我只是高興一下,笑一下也錯了嗎?”

端寧公主理直氣壯:“沒事亂笑,當然是大錯了!”

威遠侯無辜:“那我以後不笑了,就繃著臉好了。”

端寧公主越發憤憤了:“你也是要學細奴兒來氣我嗎?你是三歲小孩子嗎?”

威遠侯心裏更加想笑了,還想哈哈大笑,不知為何,他覺得此時的端寧公主像極了二十年前,他才認識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高高在上驕縱任性的公主,而他只是軍中小小的六品校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