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老汗妃見識強一些,道:“畢竟是大趙的公主,母國那樣繁盛啊,倒是讓人羨慕。”

謝玉璋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頂熟悉的帳幔。那布料既遮光,卻又透氣。上面精美的刺繡一看便知是內造之物。

謝玉璋帶著初醒的茫然,想了想自己現在是身在哪裏?哦,汗國,王帳駐地。

她側頭看去,看到了林斐海棠般的睡顏——從林斐現身,她們便一直同塌而眠,從未分開。

謝玉璋心安,便笑了。

不老實地貼過去,鉆進了林斐的懷裏。林斐便叫她鬧醒了。

“什麽時間了?”林斐揉著眼睛,喚了一聲。

外面便有侍女答了,又問現在起嗎?林斐看了看懷裏小豬一般慵懶的謝玉璋,笑道:“再過一刻吧。”

又讓謝玉璋賴了一刻的床,兩個人才起來梳洗。用完朝食,謝玉璋問:“袁令呢?”

侍女答:“還未曾來。可要奴婢去請?”

謝玉璋擺手:“不用。昨日事多,袁令定是累著了,且再等等。”

又問:“外面的衛士換崗了嗎?”

侍女答:“天亮時已換,昨夜值崗的已經回去歇了。”

又道:“夜裏王校尉來查過崗。”

謝玉璋頷首:“好。”

她的大帳外還有值宿的小帳。夜裏值崗的衛士可以睡在小帳裏,一隊人分成幾班輪崗。而衛隊的營帳則在聚居地的外圍。

用過朝食,謝玉璋看著林斐和夏嬤嬤帶著侍女們開箱籠整理東西。昨日裏不過是把最常用的那些先取出來而已,謝玉璋還有大量的生活用具沒有拿出來呢。

女郎們忙忙碌碌,很快把這寢帳布置起來。被那些熟悉的事物圍繞,若不是墻壁、頭頂和地板不同,乍一看還以為回到從前宮裏了呢。

袁聿來得稍晚些,和馬建業、王忠聯袂而至,都有些赧然:“起晚了。”

“昨日辛苦了。”謝玉璋道,“大家可都安置好了。”

袁聿道:“可汗給準備的氈房是以‘戶’為準的。可咱們有的戶就只一個單身漢,有的卻拖老帶小的,孩子又多,不免不夠住。”

謝玉璋問:“那怎麽辦?”

袁聿說:“現調了。單身漢先集中起來合住,先緊著有家室的人安置,已經大致安排好了。回頭慢慢再造些氈房,便是單身漢,也得有自己的家才是長久之計。”

謝玉璋微微一笑。

所有人,除了她和林斐之外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一輩子留在這裏了。

不,她想,這一次我不止要自己回去,我還要把你們都帶回去。

謝玉璋又問馬建業和王石頭:“衛隊如何?”

馬建業一如既往搶在王忠之前道:“稟告殿下,可汗沒有給咱們準備營房,只準備了居住的氈房,咱們還得自己造營房才是。”

謝玉璋道:“汗國人全民皆兵,從小便長在馬背上,放牧、打獵時便練習了騎射了,與我們的練兵之法很不一樣。”

騎兵本就更重機動性,步兵重陣法和調度,的確是不一樣的。

馬建業為難道:“請殿下示下,咱們該如何才是。”

謝玉璋道:“以前咱們在中原,步兵居多。但現在不一樣了,咱們也得有騎兵才是。”

馬建業心中唾棄她小小女娘屁都不懂瞎指揮,臉上卻恭敬,道:“殿下須知,四匹戰馬才能拉得出來一個騎兵。咱的馬大多是馱馬,便是能用來騎乘的那些,也沒有真正稱得上戰馬的。”戰馬是寶貴的戰略物資,皇帝再大方,也不舍得給謝玉璋和親用。沒有戰馬,你練個屁的騎兵。

謝玉璋仿佛全然聽不出來他話裏的意思,只道:“戰馬咱們慢慢淘換就是了。漠北人養馬,原也是為了生活,本也就是可以買賣的物資。不急,慢慢來。”

馬建業聽她話中意思竟是要慢慢收購戰馬,養成騎兵的意思。他心裏轉了幾轉。

這自然是要花大筆的錢財的,但是這小公主有錢,她樂意花!而他,是公主衛隊的首領,衛隊若能練出騎兵,等同於他手裏的力量更強了!

何樂而不為!

馬建業當即便笑意上臉,恭維道:“還是殿下有遠見!

他拍著謝玉璋的馬屁,眼角余光卻瞟了眼王石頭。

這王石頭自從婚禮那日被河西姓李的臭揍了一頓之後,便不怎麽說話了,以前雖然傻吧,多少還有點氣性,自那之後連這點氣性都沒了,都聽他的,也不笨嘴拙舌地跟他爭執了。

這會子木木呆呆地杵在那裏,真像塊石頭。

他還改名叫王忠,真真可笑。

袁聿還想跟謝玉璋說說過年的事,不妨外面突然傳來阿史那的大嗓門。

“寶華!寶華!”阿史那遵守了誓言,不踏入謝玉璋的帳子,只在外面喊她,“走,我們去看看你的人!”

謝玉璋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