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是我允許了自己的墮落。(第2/2頁)

語畢,她突然溫溫婉地笑開了去,我聽見她輕輕地說話。她說平安,如果上帝要還給我的話,你也不會三天兩頭的跑去和李醫生吵架。上次你們說的話我聽見了,哪怕是植皮,也回天乏術。

而後我再也沒有說什麽,因為無論我多麽的會安慰人,面對那刻的裴明珠,我也是詞窮的。只是我終於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會讓我爸媽失望。

從提出在國內上大學,不要出國開始,我媽將我鎖在家裏整整一個星期,讓我不要受外界幹擾好好考慮清楚,自己的未來,哪能如此兒戲。可是在那一個星期裏面,我什麽也沒有思考,因為壓根就沒有懸念。這樣為我的裴明珠,試問,我怎麽可能將她舍下,去遠渡重洋,留她獨自一人面對那幾年的世間滄桑?

我爸媽最終沒有拗過我,畢竟我和明珠上的那所大學,也是一國家重點。大概是,他們難得見我如此的堅持一件事情,也深知我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所以最終由了我。

在明珠住院期間,我只見過她爸媽一次,聽說出事的時候兩人都在出差,未能及時通知到,所以裴明珠已經在醫院治療許久以後,他們才姍姍來遲。不過我見她爸媽的時間是分開的,她媽媽穿著打扮特別端莊,盤著一貴婦人的發髻,身上披著巴寶莉當季最新的薄紗披肩。

看見明珠身上的傷口,她張了張嘴,最後只問出一句疼不疼。我看見裴明珠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我想,沒有人能夠接受在自己幾乎就要死掉的時刻,最親的人居然為了所謂事業在奔波,而沒有隨身關切。我理解裴明珠當時的感受,所以才在適當的時候將裴媽媽支出了病房,叫她去問醫生各種情況。

明珠的爸爸來得遲一天,西裝革履,頭發一絲不苟,看起來一點也不顯老,他塞了一張信用卡給裴明珠,什麽話也沒有說,匆匆離開了。當裴叔叔風塵仆仆地一陣風來一陣風走後,我頗有些尷尬,於是開玩笑的問裴明珠,你爸媽是不是某國會議員啊。

她沒有答腔,於是我扁扁嘴,沒有再開口詢問。

明珠的傷口慢慢凝結,我們再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靜靜等待著一切的復原。哪怕那種復原,只是我們所有人的粉飾太平。而同時,我赫然發現許灼徹底消失在了我們的世界,遍尋不著的那種消失,無蹤影。

終於,年少的喜歡使我記得了那一段時間。

而時間,卻摧毀了我的感情,乃至我以為會永久珍惜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