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來了,又怎樣。(第2/2頁)

我第一次坐摩托,是許灼剛剛修車廠的第二個月,夜晚時候,他私自將車廠收到的一輛重型機車開了出來,拉著我去兜了一圈。其實,對於這些沒有擋風玻璃的交通工具,我一向是懼怕的,毫無安全感可言。可當許灼眼睛晶亮的望著我說,夏平安,現在就讓你先嘗下鮮,等我以後找了大錢,就用同樣拉風的車把你娶回家。因為那個娶字,我腦子頓時發熱,接著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後來,我坐在北廣那輛一啟動,滿大街都聽見嗚聲的車子後邊,雖然忐忑無比,卻沒有一絲退避,也是因為我要去的方向盡頭,有他。

到場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去。

人很多,像所有電視劇裏的情節,穿著露骨的呐喊小姐,吵鬧著揣測輸贏的人群,以及在視線底處不斷閃現的火光。那個沒有任何星子的夜晚,周圍是一片黑茫茫,除了那些跳動的火光和嘈雜的人群在時刻提醒我,這是一個戰場,而我喜歡的男孩,他在戰場上。

我稍稍往裏擠了擠,偏過頭,視線去尋找熟悉的面龐,終於在人潮之中將他一眼望到。依然是棱角分明的臉,依然那麽好看,明明只是隔了短短的一個月,我卻恍惚與他相隔了世紀之久。我想,當時的自己定是被光把腦子晃出了問題。否則,我眼底的景致怎麽不能固定,而他之前對我造成的傷痕,竟在那一刻被全全覆蓋。

北廣將車停在人群外圍,拉了我要往許灼的方向走,我卻在那一瞬間,甩開了他的手。

大概這一生,我也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那麽冷靜過。我收起了所有的張牙舞爪,開始學會思考和沉寂。北廣不知所以地回過頭來,眼神很有些緊張,似乎怕我臨陣反悔,在他焦急的目光中,我卻很平靜地對他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北廣,若真要說,你比我了解許灼。如你所言,他怎麽可能放下父親不管?

所以我來了又怎樣,我來了,這比賽依然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