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8 手心的太陽

你手心的太陽 只輕放在我背上

委屈就能笑著落淚被釋放

你手心的太陽 黑暗裏特別明亮

讓遠路好像是一種分享 而不是漫長…

你手心的太陽 有種安定的力量

就算世界再亂我也不心慌

我手心的太陽 或許只像個月亮…

卻用所有愛 為你投射我最暖的光芒…

接連下了幾場雪。學校在運動場中心澆了冰場。

上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趙承傑呼天搶地,“完了完了,又要被摔成八瓣了。”

“你不總是自詡體育好麽?”何洛笑他。

“但我個子高,重心也高,不適合滑冰。”趙承傑一板一眼地說,“算了算了,你這樣的身高是理解不了我的痛苦的。”

“歪理。”何洛說,“我們小學開始上冰課,從沒聽說高個兒吃虧。”

章遠探身望一眼她手中的速滑賽刀,“難怪這麽專業,我以為女生都用花樣刀的。”

“小瞧女生麽?比比啊!”何洛一揚下巴。

“我哪有這個意思?”章遠笑,“比就比!”

剛剛站在冰場上,鄭輕音就跑過來,隔著護欄向章遠招手:“你還騎車呢?早上我看到你啦,刺溜一下就從我們車旁鉆過去了。”

“車技高超,是吧!”章遠滑過去,側身急停,濺起飛揚的冰屑。

“什麽啊,多危險。”鄭輕音噘嘴,“呐,以後不許騎得那麽快。”

“不騎快些不就遲到了?”章遠轉身,“我先去老師那兒點個卯。”

鄭輕音趴在護欄上,伸手扯住他的大衣,一叠聲地說,“答應我答應我。”

“好好,你先放手啊。”

何洛不說話,飛快地滑了兩圈。“滑得不錯麽!”教語文的裘老師路過操場,稱贊道。

體育老師自豪地說:“那是!也要看誰帶的學生。”

“那是人家以前就會吧,你教的都是這樣的。” 裘老師一指趙承傑,他木木地站在場中央,兩腿打顫,漸漸向兩側滑開,站成一個越來越大的八字。

何洛搖搖頭,滑過去說:“要不要我帶你?”

“怎麽?不是要和章遠比賽?哦,他又被小姑娘纏住了吧。”趙承傑在同桌的幫助下站穩,目光越過何洛的頭頂,“啊呀啊呀,快看快看,拉拉扯扯呢,一會兒是不是就要摟摟抱抱了!”

“關心那麽多幹嗎?好好學滑冰!”何洛呵斥他。

“女孩子不要這麽兇,和田馨李雲微她們混久了,脾氣都變壞了。”搖頭嘆氣,“你看,那樣小鳥依人的女孩兒比較受歡迎。章遠這小子真有桃花運。”

“你廢話真多。”何洛猛地甩開他。

趙承傑站不住腳,前仰後合“哎哎哎”地大叫,撲一下坐在冰面上,痛得齜牙咧嘴,“吃槍藥了?說你兇你還真兇!”

章遠滑過來,拉起趙承傑,“何洛你怎麽跑到這兒噴火來了。不和我比賽了?”

“比什麽比啊。”何洛懨懨地說,“你聊天的時候我滑了這麽多圈,早沒體力了。”一轉身蕩開。

“也好,免得你說我勝之不武。”章遠追上去,“你的圍巾帽子呢?”

“不是說比賽?帶著累贅。”

“那就別滑了,耳朵都紅了,碰一下就掉了。”

“上課呢,又不是出來玩兒。不滑會被老師罵死。”何洛搓搓手,捂在耳朵上。

“他顧不過來。”章遠一擡手,“喏,一個老趙摔下去,千千萬萬站起來。”何洛一看,幾個初學者摔得此起彼伏,體育老師走東奔西講解動作,累得氣喘籲籲。

章遠探下身,小聲說:“生氣了?烤地瓜,好吧。”

剛出爐的紅薯有些燙手,剝開微焦的外皮,露出深黃的內瓤,香甜的氣息和熱騰騰的白霧一起升騰,鉆進鼻子裏。

“再要一個。我來付錢。”何洛對小販說。

“這麽能吃!”章遠說,“我還特意把大的給你,都不夠?”

“給我同桌,剛才害他摔跤。”

“你為什麽沖趙承傑發脾氣?”

“我發脾氣了麽?”

“沒有麽?你一向不這樣急躁的。”章遠咬一大口,燙地直跳腳。

“我本來就這樣的。”

“越說你越犟了。”

“就這麽犟。”

沉默,兩個人低頭吃著烤紅薯。章遠不駝背,但是和女生說話的時候總會微微彎腰,而不是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對誰都是這樣體貼禮貌的,何洛想,只是一種習慣,並不是對我格外優渥。

紅薯依舊很燙,章遠噝噝倒抽冷氣,嗚嗚嚕嚕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

“你說什麽?”

“野蠻丫頭。”他埋頭繼續吃。

“再說一遍!”

“野、蠻、丫、頭!”章遠一字一頓。

何洛轉著烤紅薯,低下頭,忍不住微笑。“呆瓜小賊。”她說。

“野蠻丫頭。”

“呆瓜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