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3頁）

奧丁睜著昏花的老眼，默然看向台下站姿挺拔的洛基，這個孩子的臉上再沒有小心翼翼討好他的神態，在眾人都在明目張膽地覬覦王位時，他站在空氣極近凝滯的殿中看起來格外輕松。

為什麽？

如果他現在追問，從洛基那裏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是他不需要。

洛基已經對阿斯加德足夠失望，討好並不能改變他的處境，反而還會讓他更加走向劣勢，而現在的他也不需要阿斯加德王子的身份來獲取關注，他想要的認同感已經有人毫無保留地給了，誰有了鮮花還會要雜草呢？

持續加劇的衰老就像人類到了彌留之際那樣，無論人神到了這種時候都會將以往耿耿於懷的事情看開，並且為此感到愧疚。

雖然不至於幡然醒悟繼而為自己做下的事痛哭流涕，奧丁在這幾裏做出的改變也只是聽得進弗麗嘉那些關於洛基的勸諫，因此同樣聽說了不少洛基和那個龍公主的故事。

很難想象，一個以正義為脊梁的種族能夠以如此包容的態度來對待剛見面就在興風作浪的詭計之神，洛基被那個姑娘兩次逮了個正著，最終的結局卻如此戲劇性。

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對方有著眾生難以望其項背的高貴血統和實力，因此根本不擔心洛基會再次逃脫給她帶來損失。她既然可以讓海姆達爾無法看到他們的蹤跡，控制一個年輕法師當然也綽綽有余。

反觀奧丁自己，他對洛基嚴密的防範並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甚至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以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境地。

“……你回來了。”

老去的國王艱難地支撐起身體，他已經沒有和年輕王子對峙的體力，就連坐直身體都需要依靠永恒之槍的支撐，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麽中氣，倒顯得溫和了許多。

“看來我讓尊敬的陛下失望了。”洛基臉上沒什麽表情，“沒死在黑暗精靈的手上真對不起。”

他怎麽可能聽從索爾的話不和奧丁作對呢？這就是他的命運，約頓海姆的血脈注定和阿斯加德水火不容。

然而奧丁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洛基話語中的火藥味，只是再度撐著身體站起來:“隨我到寢宮去，有些事要問你。”

殿中所有的視線一瞬間集結到了洛基身上，提爾的眼神尤其不善——他知道索爾瞞著父王帶洛基去執行了一件重要任務，如果這件事沒辦成他們肯定要受罰，索爾說不定會像之前那次一樣再次被貶……但顯然這次他們很成功。

難道洛基已經和索爾結成一個戰線因此重新獲得了父王的信任？還是說他擅自離開阿斯加德，父王準備私下處決他？

如果是後者，提爾當然喜聞樂見，他是洛基命運中的宿敵，但卻從來沒有贏過這個機靈狡黠的兄長，如果奧丁能夠處死洛基，自己以後的日子就會有保障得多。但若是前者，驍勇善戰的索爾和智謀過人的洛基結成一條戰線的話，對其余的兄弟可太不妙了。

提爾轉開視線看向巴德爾，目前有望繼承王位的只有他們兩個，於是暫時結成聯盟想要先扳倒索爾。霍德爾是個瞎子，根本沒這個希望，但他仍舊將其拉進了陣營，但他用實力證明自己就是個湊數的。

巴德爾湛藍的眼睛也同時看著提爾，他顯然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妥，但目前還不知道事情會怎麽發展，因此也就不能未雨綢繆。

實際上，這幾個王子中，只有洛基有這種預判能力，至少他知道奧丁現在並沒有殺他的必要，也沒這個膽量。

他能感覺到兄弟們的窺視，反而更加從容，一路擡頭挺胸地跟著奧丁離開大殿，進入寢宮之後，還抱著手臂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你不打算把以太粒子交還給阿斯加德，對不對。”奧丁有些吃力地坐回他的床上，靠著床頭慢騰騰地說。

“這本來就不屬於阿斯加德。”

“看來，你已經對它的處置方式有結論了。”奧丁微微勾起嘴角，那帶著贊許的表情和洛基幼時看到的別無二致，這讓他頓時感到不自在。

誰也不能在幾天之內就完成如此巨大的態度轉變，事出反常必為妖，洛基擔心奧丁是在給他設圈套。

“你母親向我講述了你和那個女孩之間發生的故事，現在我想聽你親口說。”

“？”洛基有一霎的意外，隨即又恢復了冷淡的表情，眼底是淡淡的嘲諷:“您不覺得現在打溫情牌太晚了嗎？”

在他們關系惡化到如斯地步的時候提及洛基遠在中庭的戀人，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有些抗拒。

“無論我們之間有多大的矛盾，你也是我和弗麗嘉一起撫養的孩子，但是我也知道，現在再怎麽彌補，你也不會再認我。”奧丁淡淡地說，“我只是好奇，那個小姑娘和你到底是以什麽樣的方式相處，才有了今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