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我對你不發表任何建議,想學就學。”

“……反正你會的我都會。”審判撇了撇嘴,它其實不是很愛學習新東西,尤其是當了那麽多年的首領,很不喜歡重新成為弱勢群體——附生在敖暻身上結果沒有辦法反客為主已經讓它很沒面子了,它不想再被這裏的思想洗腦。

……等等,我有大腦嗎?

審判用三秒鐘來思考了這個看起來很值得推敲的問題,但是並沒有人解剖過它們的內部結構,按照它對自己的理解,它應該沒有腦組織,但卻有學習和獨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即便沒有實體的大腦,對它們來說也並不影響。

上午的演出結束,敖暻準備回去吃點東西,這個時間洛基應該也已經做好了午餐,如果休息時間不緊張,她還是更喜歡兩個人一起吃飯。

“神君,神君!請您為我做主!”

她正要走出展館,打橫裏冷不丁撲出個血淋淋的人來,“叭”的一下摔跪在地上,敖暻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什麽人?!”

待她冷靜下來,便發現面前這並不是個人,不過是個遊魂野鬼,也不知怎麽找上她來的。

野鬼擡起頭,露出一張淚水漣漣的臉,是個相貌清秀的姑娘,頗有幾分書卷氣,只不過滿臉血淚,看起來格外嚇人。

“……爾等何人,為何尋到此處申冤?”見她說的中文,敖暻的語氣下意識放軟了些,“酆都不能為你做主嗎?”

“陰差說我是冤死鬼,陽間案情未了,執念太深,綁不了我去,而罪犯尚在人間。除了削減罪犯的陽壽外,酆都律法也幫不了我分毫。”

“嘖。”敖暻嘖了一聲,也覺得有點棘手。

各部門都有自己的法則,陰間只能負責死後的審判,若是人活著犯了錯,也就是削減其陽壽或氣運作為懲罰,不能直接綁下來審,因此也囤積了不少案情。敖暻也就插手了一次,總也要給酆都大帝留些面子,但人含冤求到跟前,她也不好不管。

“這裏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詳談。”

展館門口人來人往,他們是看不到這只野鬼的,只會覺得敖暻自言自語,這畫面太奇怪了。

她開口要求,小小野鬼莫敢不從,連忙跟在身後,待到了最隱蔽的叢林區,才又畢恭畢敬地跪下,想起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還小心地擦掉了臉上的血淚,生怕對神靈不敬。

“說吧,你怎麽找到我的?”

“雖然酆都暫時不能為我做主,但大帝為我指路,說神君護佑華夏國土,龍族是最好的求助對象,陽間的案件也只有您們能幫我。”

“唔,原來是他指引你來找我,那便好說了。什麽冤屈?你且說與我聽,我才知道怎麽為你做主。”

世間不公之事何其多,但是不公到酆都主動把事交給她來處理,顯然非同小可。

女孩這才能強壓著哭腔細細道來。

她自稱是一名留學生,名叫江儀,生前和案件中另一名女留學生感情十分要好,她也事事為對方著想,當對方是親姐妹一般照顧。對方和戀人鬧分手,從他們同居的地方搬到江儀的公寓,男方時常來騷擾,她也常常幫這位同學阻攔對方的死纏爛打。

“我也沒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卻會落得這個下場。”江儀垂著腦袋,她脖子上有個巨大的駭人傷口,雖然已經不流血了,卻還是讓人背後發涼。

事發當天,她接到女同學的電話,去車站接她回公寓。待兩人回到公寓,就發現男方站在門前,江儀把室友推進屋,獨自在門外與他周旋,期間室友還遞出一把水果刀來。

“他想跟我動手,我就用刀子比劃了兩下,其實我什麽都做不了,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離我們遠點。”

然而男方卻因此暴怒,奪過水果刀捅進了她的身體。

“我求救了,可是她不開門。”江儀說到這,幾乎壓不住自己的哭腔,“我喊救命,但是她在裏面把門鎖了,我進不去……陳峰捅了我好幾下……流了好多血,我都感覺不到疼了。”

“你後悔嗎?”說到這兒,敖暻已經知道了後續,面前這個姑娘的受害在國內掀起了軒然大波,只是她沒料到苦主會找到她來主持公道。

江儀重新安靜下來:“其實剛開始我並不後悔,因為如果不是我擋住了陳峰,死的就是她了……但是看多了後續發展,我不僅後悔,還很痛苦,因為我為了這種人,讓媽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太不孝了……。”

“雖然做的事有點傻,但按照陰間律法,你這也是功德一件,下輩子會過得很好。”敖暻摸了摸下巴,“你這個事情需要用陽間的法律辦事,雖然我不太懂你們凡人的法律,但是可以讓我侄子狴犴幫你母親打官司。”

三哥敖煜的第七子狴犴生性好訟,他仗義正直,鐵面無私,最喜歡主持公道,因此形象總被雕刻在衙門正堂和牢獄大門上體現法治威儀,惡人看到他的樣子就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現在他已經閑了好多年,沒事兒就在寢宮裏翻法律書籍,敖暻估計他肯定很樂意給江儀這個苦主當律師,把此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