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唐娜沒有把要回來的事和奶奶說過，帝國任命的事情傳遍街頭巷尾，奶奶現在可能以為她已經去帝**報到了？她打算給奶奶一個驚喜。

按下門鈴之後，裏面的人沒有立即回答，唐娜猜測平日裏會來拜訪的人很少，奶奶可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又按了一次門鈴，等待五秒後，門口通訊設備裏面才傳來詢問的聲音。

“誰？”略微刻板嚴肅的聲音問道。

“奶奶，是我。”唐娜小聲道。

裏面的人似乎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把門打開，因為開門可以用通訊器遠程智能控制，唐娜輕輕把門拉開後，聽到裏面傳來奶奶匆忙跑出來的腳步聲，她的腳步聲中帶著一絲急切，卻在看到唐娜的那一刻又擺正自己的儀容，故作鎮定道：“進來吧。”

唐娜把門關上，先把手中的行禮送到自己以前的房間去，再回到已經端坐在沙發上的老夫人面前，她像三年前的樣子規規矩矩地低頭喊道：“奶奶。”

“你回來做什麽？”

老夫人的聲音相當嚴肅，旁人聽來可能覺得她不歡迎來客，唐娜卻知道奶奶並非這個意思，她能感受到奶奶心中強壓的歡喜，但那種喜悅還是從她的眉眼之間透露出來，只是老夫人一直以來的習慣讓她沒辦法表現得太明顯。

“我回來看看你，再過兩個月我就要去帝**任職了。”唐娜實事求是道。

這一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她仍然記得以前的事，除了偶爾和奶奶聊天，她無法為她做什麽，奶奶的丈夫、兒子、兒媳都去世了，連孫子也被研究院的人奪走，只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在世上，十年如一日地過著每一天。

雖然奶奶從來不說，但唐娜知道奶奶從未忘記以前的事情，也許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弟弟重新帶回來，也許直到那個時候，奶奶才能一展笑顏。

但這件事並不容易，想要做到這一點，唐娜就必須做更多的努力。

今天她還為了另外一件事而來，在見過光精靈王族之後，唐娜對真相的渴望變得更加迫切，她隱隱察覺到自身那不同尋常的命運，也許她遲早要面對這一切，那麽至少，她希望能在那之前先知道些什麽，這樣才能做好準備。

唐娜和老夫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說了一些在帝國學院中的事情，她也沒有隱瞞海倫娜他們的事情。

當老夫人聽到這一切的時候，神色仍有些愣怔，唐娜不知道奶奶是否還怨恨帝國，她害怕奶奶因為她和三大王爵來往的事情心生嫌隙，試圖解釋道：“奶奶，海倫娜他們……”

“我明白，當年的事情和這些小輩沒有關系，你做得很對，我一直教導你，要抓住一切對自己有利的資源。”老夫人強硬地打斷唐娜，顯然不想再提這件事。

唐娜與海倫娜他們的相遇也許是偶然，她並沒有進一步說出結盟的事情，也沒有更多地解釋同伴的友誼。

也許老夫人只是想找個借口說服自己，對帝國的怨恨依然深埋在她的內心之中，但她永遠是那麽冷靜，當年就算背負所有親人的逝去，她也藏下這一切把唐娜養大。

想到這一點，唐娜再也忍不住，她的目光中帶著懇求：

“奶奶，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說。”

唐娜是老夫人教導出來的，老夫人很快就明白她話中的意圖，在屋子不顯眼的一個角落裏按下一個感應器，開啟屋子的防禦系統，將警戒級別調到最高，做完這一切，她重新坐回來，言簡意賅道：

“你有什麽想問的，問吧。”

她沒想過能一直瞞著唐娜，唐娜和遠古聯盟接觸的事情也讓老夫人有所準備，唐娜能忍到現在，已經讓老夫人很意外了。

“奶奶，我到底是誰？”

唐娜壓低聲音道，她不願意再解開老夫人的傷口，但她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是誰，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老夫人對這個問題早有預料，她低垂下眼睛，沒有立即開口，右手拿起茶杯，卻沒有喝一口的意思，舉起來又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唐娜沒有催促，慢慢等老夫人整理回憶，等待她願意開口的那一刻。

老夫人的手指在茶杯口上摩挲了一下，終於還是將茶杯放下，冷淡的目光地投向空無一物的位置，避開唐娜的目光，緩緩開口道：“當年，我和他相愛了。”

這一句話仿佛打開了老夫人久遠的記憶，這句話之後又是漫長的沉默，唐娜依然沒有催促，等待老夫人慢慢整理思緒。

老夫人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焦灼，仿佛又回到當年的時光。

“當年的我比你現在大不了幾歲，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何時產生的情感，只知道等回過神來的以後，我已經不願意再和他分開了。我剛開始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那次他被帝**追殺，躲進我家裏，我才知道他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