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頁)

那些流言之下,難道要太子跳出來高呼一聲“我能生!”不成?

再說,子嗣艱難,卻不是確定生不出來,沒準運氣來了,兒子也來了呢。

因此,那些流言蜚語,還有對皇家的嘲笑,雖然有一些長舌婦津津樂道,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麽沒腦子的。倒是這件事叫他們看出幾分這京都之中的確有人對東宮心存惡意,應該是覬覦東宮與皇位,如今二皇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大家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因太後這樣鄭重,動了真格的,昨天半夜京都鬧得厲害,越是鬧大,越是叫人明白太子妃的那些傳聞不過是有人作惡罷了。

眼下,太康大長公主便沉著臉說道,“今日在宮中的,都應該聽說了京都的一些傳聞。那些齷齪無恥的人,用這樣的事來詆毀一個清白的女子,辱及的不僅是皇家,更是鄭國公府這樣清清白白的門第。意圖汙蔑清白無辜的人,動搖東宮的威望,圖謀不軌,太子說的沒錯,都是大逆不道,理應誅九族。”

“這……不過是一些玩笑話罷了,若是大張旗鼓,還禍及這麽多的人命,是不是也有傷天和?太子妃得了清白,妾身分明也就罷了,難道當真要血雨腥風麽?”

便有一人猶豫著說道。

“扒了他身上的官服。”皇帝突然說道。

那朝臣震驚地看著皇帝。

今日能在太後面前有個座位的,好歹都是勛貴重臣,皇帝一向溫和,突然說這樣的話,怎麽不叫人感到惶恐。

“你說這不過是玩笑話,可是難道你不知這是能逼死一個無辜女子的惡毒流言?”皇帝探身看著這慌張地給自己下跪的臣子,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太子妃就算得了清白,可是難道沒有對她造成傷害?你說得這麽輕松,慷他人之慨,不過是這種傳言沒有落在你自己的身上。太子是朕的兒子,太孫是朕的孫子,朕也是受到這流言戕害的苦主。血雨腥風又能怎樣?朕對你們一向和氣寬容,可是你們還以為朕當真只有好脾氣不成?”

他失望地看著連連請罪的臣子,卻不再說什麽,擺手叫人把他拖下去了。

太後無動於衷地看著。

大公主倒是冷笑了一聲說道,“說得這麽輕松,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老婆也紅杏出墻,兒子不是自己的,因為寬容過自己的夫人,才會這麽心寬吧。”

另一側,頓時有一個剛剛還點頭認同那朝臣的話的女眷也跟著跪下了。

大公主便笑著對臉色慘白的女眷笑著說道,”夫人也別在意,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這樣興師動眾給我下跪,我怎麽好意思呢?你放心,玩笑話是玩笑話,你是清清白白的。你家大人也一直都信你,是不是?“

她見這女眷,也就是剛剛被拖下去的勛貴的夫人一下子暈過去了,便拍了拍自己的手,叫宮女也把這位夫人送去跟她那慷慨的夫君一同做伴。這樣行事狠辣,哪裏還有人敢惹她,自然一時也沒有人開口求情了。

皇帝的目光慢慢地掃過這些惶恐不安的朝臣與皇族。

他片刻之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已經瑟瑟發抖的鳳樟的身上。

看著鳳樟身上還有臉上都殘留著被鳳弈毆打過的傷疤,皇帝的臉色復雜,很久之後,才看著鳳樟緩緩地問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兒臣惶恐。”鳳樟大晚上的還在做夢就被拖出來,一直被關在黑屋子裏,今天早上被直接拖到了太後的面前,本來驚慌失措,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待聽到剛剛的話,他哪裏不知道皇帝是為了什麽把他給抓出來。

因為知道是為了東宮子嗣存疑這件事,鳳樟的臉更加蒼白,卻還是伏在地上哽咽地說道,“兒臣一時在自己家中呈口舌之快,令宮中蒙羞,都是兒臣的罪過。”他這樣避重就輕,皇帝越愛失望。

他看著鳳樟,突然之間都想問一問鳳樟。

他在京都這樣肆無忌憚,禍害許多人,是不是一直都篤定了他會原諒他。

因為知道無論他犯了什麽錯,他罵得再厲害,他也會原諒,因此,他才會什麽都敢幹。

是因為覺得他是他的兒子,所以做父親的就得對兒子寬容麽?

那皇帝甚至都想建議鳳樟想想他那些死鬼叔叔們。

先帝膝下當年那麽多的兒子,死得七零八落,難道他們就不是先帝的兒子?

可見皇家也沒什麽刻骨的父子之情,不會有任何一個皇帝會一直容忍自己的皇子。

只是看著鳳樟那哽咽之中還惶恐地偷看自己的樣子,皇帝意興闌珊。

他每一次寬容鳳樟,就是傷害著皇後。哪怕厭棄了鳳樟,將他趕出朝堂,可是他沒有做最後的斬斷,就令鳳樟今日得寸進尺,傷害了東宮。

“既然你知罪,朕就沒什麽話說了。”皇帝平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