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蕭飛白松了一口氣。

害不害的,以後再說,眼下幫助他們,便是一個好藩王。

蕭飛白眸光輕轉,道:“害你?天下之大,能害你的人不多。我且等著,他如何害你。”

說完這句話,蕭飛白刷地一下打開折扇,道:“表弟,走罷,別讓未未與公主等上許久。”

算一算時間,此時的未未,大抵是忐忑且心虛的。

他得把握好中間的度,不可耽誤太久,若是不然,愧疚過了頭,日後也難生出感情來。

蕭飛白轉身,大步離開。

何晏亦出了天水院。

他並不知道蕭飛白心中打算,只覺得蕭飛白與他說的話沒頭沒腦,似乎只是借口將他暫時留下。

何晏腳步微頓,眯眼看向搖著折扇盡顯世家子弟風流倜儻在前方走路的蕭飛白。

他在感情上,的確沒有他敏銳細心,但並不代表著,他願意接受他的算計。

蕭飛白發覺何晏停下腳步,便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眼彎彎道:“表弟,怎麽不走了?”

以他與何晏相處多年的默契來看,他這位表弟,此時一肚子壞水。

蕭飛白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揶揄。

他很好奇,他與他到底誰會勝出。

“沒甚麽。”

何晏聲色淡淡,繼續往前走。

……

菊花本是九月淩霜怒放的花,如今已經是十月底的天氣,而今盛開的菊花,早已失去了菊花原本的品格——被工匠們精心侍弄,用來取悅華京城的貴人。

菊花為功利而來,前來參加賞菊宴的貴女兒郎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未央輕啜一口茶,目光掃過周圍。

大夏雖民風開放,但宴席上仍有男女之分,賞菊宴分作男席與女席,中間用琉璃屏風隔著。

琉璃屏風晶瑩剔透,很容易便看到對面的男席是如何模樣。

賞菊宴尚未開始,貴女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手持團扇,低聲說笑著,時不時向未央看來。

而另一邊的男席,也是如此。

未央便明白了,此時的自己,怕是比公主更引人關注。

從任人欺淩的孤女,到炙手可熱的鎮南侯的後人,公主設下賞菊宴,她的位置僅在公主之下。

她現在的處境,說句一飛沖天也不為過。

這些人低聲議論她,委實再正常不過。

未央輕笑。

議論又如何?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掙來的。

這些貴女們既是眼熱她的待遇,何不如她一般,在刀光劍影中救皇孫,在驚濤駭浪中尋找外祖父,在盛怒的天子面前瘋狂試探,又在眾多藩王中幾經周轉。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吃不得她的苦,反倒眼熱她的處境,這些世家貴女兒郎們,委實與前世一般,好高騖遠,故作清高。

未央並不理會周圍人的交頭接耳,從夏卻有些看不過去,憤憤不平道:“哼,都說姑娘運氣好,姑娘運氣不好險些喪命的時候,她們怎麽不說?”

“與這些人較真做甚麽?”

未央渾不在意道:“你不覺得,她們瞧不起我,卻又不得不敬著我的模樣,分外讓人舒坦麽?”

從夏微微一怔,向周圍看去。

她只是一個下人,平日裏若遇到這些貴人們,只有恭恭敬敬俯身行禮的份兒,貴人卻是瞧她也不會瞧上一眼。

而現在,她目光所致,那些貴人們便停止了交談,微微向她一笑。

那些笑多是皮笑肉不笑,不情不願的,但她看來,卻只覺得揚眉吐氣——這些貴人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從夏噗嗤一笑,道:“還別說,真的挺解氣。”

未央道:“解氣便對了。”

她來賞菊宴是來陪公主的,又不是來看人臉色的,這些貴女們哪怕對她極為不滿,也不會傻到當面給她難看。

貴女們自持身份,不願與她這個沒甚底蘊全靠運氣一舉成為華京城最為尊貴的貴女攀談,她也樂得自在,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著小點心,喝著茶,時不時地向屏風擋著的男席上看去。

舅舅與阿晏怎麽還不過來?

莫不是因為她的緣故,讓二人的隔閡越發深了?

未央心中不安,頻頻向男席看去。

女席中又有貴女們陸陸續續入席,看到未央的位置僅在公主之下,林家女淺淺一笑,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嚴夢雅,說道:“雅兒,那人不是你的嫡姐麽?”

嚴夢雅點了點頭。

林家女笑了笑,繼續溫柔道:“你夫君的事情,求我是沒甚用處的,不若去你嫡姐那兒求一求。”

“她如今身份尊貴,是天子與公主面前的紅人,她若點了頭,你夫君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嚴夢雅咬了咬唇,看向遠處的未央,輕聲說道:“可……她並不認我這個妹妹。”

步搖上銜著的流蘇被微風吹得有些晃,林家女撫了撫鬂間的赤金步搖,溫聲道:“一家子的姐妹,哪會這般絕情?你且去試一試,若是不行了,我再與你想其他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