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4頁)

“好、好得很呐!”

晉王突然仰頭放聲大笑。

周圍人皆是一怔。

這個晉王,莫不是死到臨頭瘋了罷?

晉王笑過之後,手執馬鞭,遙遙指著晉王世子,說道:“本王生了一個好兒子。”

晉王世子面上閃過一抹不忍,眼含熱淚道:“父王,忠孝不能兩全,您是恨我罷。”

“本王不恨你。”

晉王搖頭,看向紫宸殿所在的地方,低低一嘆,聲音縹緲:“皇兄,你總嫌本王庸碌無為,不像你,可本王生的這個兒子,卻十足地像極了去了的太子。”

光祿勛面上一寒,揮手對周圍羽林衛道:“拿下。”

“不勞費心。”

晉王抽出佩劍,橫在自己脖頸上,斜睥著光祿勛與晉王世子,聲音冷冷,卻也倨傲:“本王是先帝親封的晉王,掌一州之地,護一方安危,縱然奪位失敗,亦不是你們這群人所能折辱的!”

“告訴皇兄,若有來世,本王仍要與他一決高下!”

大夏江山,天家子孫能者居之,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規矩。

晉王說完話,將劍鋒往脖子處一送,鮮血噴湧而出,很快染紅他身上所穿的玄甲。

心腹衛士虎目含淚,亦不願獨活,紛紛拔劍自刎。

一具具屍體自馬背上倒下。

“父王!”

晉王世子滾鞍下馬,跌跌撞撞奔向晉王身旁,抱著晉王的屍體大哭出聲:“父王!”

太陽完全升起,霞光悲憫,徐徐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

晉王逼宮失敗,自殺身亡。

天家子孫,從不行連坐之舉,更何況,晉王世子大義滅親,舉報其父,為光祿勛追捕晉王提供了條件,天子雖痛心晉王謀逆,但也欣慰晉王世子的識大體,免去世子一切罪責,並讓世子繼承晉王王位,掌管晉州之地。

世人皆道天子仁厚,寬以待人。

未央嗤之以鼻。

晉王世子如此行事,天子怎好意思再追著世子不放?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世子,讓世子繼襲晉王之位。

但王位豈是那般好繼承的?

封地大肆減免不說,又有太常卿從中阻隔,沒個幾年時間,晉王世子很難進入天家政治中心。

縱然晉王世子天縱奇才,披荊斬棘重振晉王府的威嚴,但那時大局已定,儲君已明,晉王世子只能做一個賢王,而非九州天子。

可這樣的結果,對於世子來講,已是極為不錯的——跟著晉王謀反,其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天子掌權五十余年,鈞山駐紮著的南軍皆是他的心腹,禁衛軍們只需撐到南軍趕到,叛軍便不攻自破。

叛軍被清掃,羽林衛們緝拿與私下與晉王往來的朝臣世家,諸多藩王趁著這個機會,不余遺力地排除異己,安插自己的人手。

與此同時,未央與何晏也不曾閑著,將自己的人不留痕跡地安插在各個緊要位置上。

如此過了數日,華京城漸漸走出晉王逼宮的陰霾之中,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又讓這座城池熱鬧起來——叛軍攻入內城的那夜,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戰將,竟是傳言中死在宣州的鎮南侯。

鎮南侯以單騎救主的方式出現,朝野之中再度沸騰起來。

天子親自前往蕭府,賜下金銀財寶無數,又與鎮南侯徹夜長談,將這位忠心悍將的地位推至頂峰。

鎮南侯的回歸,讓未央的身份跟著水漲船高,一時間,未央的風頭竟蓋過了華京城所有貴女,成為炙手可熱的存在。不過兩三日,登門提親的人便險些將未央的府門踏破。

未央煩不勝煩,然而讓她更加煩惱的還在後面——曾在紫宸殿調戲過她的楚王也來湊這個熱鬧。

未央看也不看楚王的帖子,隨手扔在一邊,問身邊的木槿道:“楚王的身體好了?”

她才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被楚王輕薄後,她便派人在楚王的馬上動了手腳。

楚王巴不得晉王謀反,他好趁機危難之中救天子,一聽晉王謀逆,必然火急火燎前來紫宸殿護駕。

然乖順的戰馬陡然生變,直將楚王摔得四仰八叉。

當然,楚王摔下馬後,慌亂之中又被旁的烈馬踩了幾腳,導致胳膊錯位、腿骨折斷的事情便不是她做的了。

雖然不是她做的,但她也能猜出來是誰。

對楚王惡意這般深的,除了性子陰鷙又偏執,又愛吃飛醋的何晏,再沒其他人了。

木槿笑著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好這麽快呢?”

“聽人講,楚王殿下現在還下不得床呢。”

從夏啐了一口,罵道:“下不得床還不老實!自己府上一堆鶯鶯燕燕仍不知足,還來打我家姑娘的主意,也不瞧瞧自己的年齡,比姑娘足足大了十歲有余。”

從霜雙手環胸,面無表情,但微微下撇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情緒——她很是認可從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