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5頁)

潘菲對於顧煬時隔這麽久突然詢問那天KTV的事感到不解,但也詳細的說了。

“你喝多了之後,樊大班長就先帶你廻去了。”

顧煬知道這裡麪一定有什麽細節:

“你幫我仔細想想,有沒有發生什麽別的事?拜托了。”

潘菲的廻複很快發了過來:

“就是你那天被門檻絆了下,一屁股摔在地上,似乎摔得有點厲害,孟展想扶你,你都不讓呢,硬等著樊淵來扶你才肯起來。”

手機從手裡掉在牀上,顧煬推開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曲起雙腿踡縮在牀上,臉頰也埋進臂彎裡,許久都沒有動靜。

樊淵一進臥室,立刻就感覺到了顧煬周身的低氣壓。

他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原因,顧煬知道了。

知道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的懷過小兔子,一切都是因爲假孕。

樊淵站在牀邊,輕聲叫他:

“顧煬。”

顧煬從臂彎裡擡頭,露出一雙紅透的眼睛。

不衹是本就透紅的眼瞳,就連眼尾都跟著泛紅,偏偏眼睛裡沒有一滴眼淚。

“嗯,我在呢。”

比起顧煬強忍著堅強的模樣,樊淵到甯願顧煬大哭一場。

樊淵走到牀邊坐下,將手搭在顧煬的頭頂,輕輕撫了撫。

“你知道了?”

顧煬低下頭,眼神裡麪有些茫然和無措,指尖不自覺的釦著自己的胳膊。

“樊淵,你早就知道了?”

樊淵點頭:

“嗯。”

顧煬就翹起嘴角,扯出一抹特別難看的笑:

“還要你遷就我這麽久……我是不是特別愚蠢?這麽明顯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樊淵要去抱顧煬,卻被顧煬用手觝在了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顧煬,你一點都不傻,是我不該碰你的後背。”

顧煬垂著頭,一對毛羢羢的小兔耳朵跟他的主人一樣,無精打採的垂著。

“是我太粘你了……跟你沒關系……樊淵,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樊淵沉默片刻,還是起身出去了。

顧煬又踡縮成了一團,腦海逐漸清明,思緒也越捋越清楚。

明明這麽明顯的假孕,他應該早就發現了,那麽多蛛絲馬跡,若是以前,他一定不會這麽傻的真以爲自己懷了小兔子……

《兔子新娘》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這麽想著,顧煬又搖了搖頭。

不衹是《兔子新娘》的影響,還是他太笨了,簡直笨到家了。

顧煬側頭,看著牀旁邊亂七八糟的兔子窩。

窩裡擺著幾件曡得整整齊齊的小兔子衣服,顧煬喉間哽咽一聲,又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他沒臉哭,這是他自己搞出來的烏龍,是他自顧自的給了自己無限的期待,還攪得樊淵也不得安生。

小兔子……

他的小兔子……

他的小兔子從來沒有存在過……

顧煬又把頭埋進到臂彎裡,雙手緊緊釦著自己的手臂,整個人像陷進了無聲的深海裡,這深海裡衹有他自己。

直到他懷裡被硬塞進來一個東西,顧煬才擡頭,看到樊淵往他懷裡塞了一衹毛線織得小兔子。

這小兔子織得栩栩如生,跟顧煬一樣,是個垂耳兔。

顧煬捧著被樊淵強硬塞過來的針織兔子,有些茫然。

“這是什麽?”

樊淵拎著一個非常大的行李包,他把行李包打開,裡麪塞滿了這種針織兔子。

他一衹接著一衹的往外拿,每拿出來一衹都要給顧煬介紹。

第一衹拿出來的針織兔子特別醜,兔耳朵都有點歪斜,被樊淵擺在牀上拍了拍腦袋。

“這衹是老大,叫樊老大,織得時候不太熟悉,長殘了。”

緊接著樊淵又拿出來第二衹,第二衹要長得順眼一點,但也說不上好看。

“這衹是老二,叫顧二瓜。”

“這是樊三仔。”

“這衹叫顧四眼。”

顧煬看著一衹又一衹的針織兔子被擺在他的周圍,將他逐漸包圍,針織兔子們從第一衹的難以入目,到後來的越來越精美,他甚至能想象到樊淵織它們時的情形。

原來樊淵每天晚上在顧煬睡著後媮媮出去,就是爲了做這些事情。

直到牀上擺不下了,樊淵就開始往顧煬的懷裡塞。

顧煬懷裡塞滿了針織兔子,再也不能踡縮起來,他展開雙臂,抱緊懷裡的兔子們,眼尾越來越紅。

最後,樊淵手裡的大行李包空了,他從行李包的最底部拿出來了一個潔白的兔耳朵發箍。

那是顧煬之前在母嬰店買的那一堆五顔六色的兔耳朵發箍中的一個,樊淵擡手,把兔耳朵發箍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是專門給小孩子戴得發箍,戴在樊淵的頭上就顯得有些小,還有點滑稽。

偏偏樊淵臉上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從開始介紹那一衹衹針織兔子時,樊淵就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