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鮮有人知道,瑤草的根須有個特別的效用,將根莖碾碎,汁水混合使用人的血,滴在別人身上,只要一滴,那人就會難以自拔地愛上使用者。

白圓不慎中了瑤草的情毒,不可抑制地愛上了貔貅。

秦棋一瞬間殺氣乍現,瞳仁漆黑如墨,眼裏醞釀著滔天怒火,嗓子裏隱隱傳出野獸的低吟。

他突然發力,閃身撲向朔方。

朔方不慌不忙,移到白圓後方狡黠地說:“小白姑娘,救我。”

白圓頓時對秦棋怒目而視,雙臂展開擋在朔方身前,明晃晃地拉偏架:“老板,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人家千裏迢迢來一趟容易麽。”

秦棋快氣炸了:“他就在臨市!”

“那人家也是客人。”白圓自以為很小心地回頭,碰巧撞上貔貅似笑非笑的視線,又紅著臉轉回來,繼續怒視她的老板。

秦棋眼前一黑,僅剩的那點理智燃燒殆盡,恨不得把她後面的家夥剝皮去骨,揚手撥開白圓準備沖上去咬死他。

朔方泰然自若地拉過白圓,隔開失去理智的秦棋。

白圓像是橫在他們中間的盾牌。

秦棋指著朔方鼻子罵道:“我艹,沒後門的你有種跟老子打一架!”

他罵到了貔貅的痛點,朔方臉色發青,怒極反笑,手臂親昵地搭上白圓的肩膀,柔聲道:“小白你看,他在罵我。”

“秦棋!”

“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朔方無恥地拿白圓當擋箭牌,白圓護犢子似的護著他,秦棋咬碎了牙也沒能傷到人分毫。

偏偏朔方玩上癮了,走到哪裏都跟著白圓,一個大老板在這瞎溜達一整天,時間好像多的用不完。

窮奇生氣,其他人遭殃。

聽了一天砸東西的聲音,於光不堪其擾,站出來跟朔方講道理:“你想捉弄秦棋不要緊,小白是無辜的,她一門心思在你身上,你又給不了她什麽,最後如何收場。”

雜貨店裏只有三人在對峙。

朔方攬住白圓,不經意看了下秦棋,笑盈盈地說:“別人能給她的我都能給。”

於光拼命拽住旁邊氣瘋了的人,面容冷下來:“人的情愛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一男一女朝夕相處罷了,能有多難。”

秦棋憤怒至極,眼眶脹得通紅,“你懂個屁,把她還給我。”

“什麽叫還給你,簽了協議不能毀約但是能改,就像饕餮可以跳槽到你這裏,小白同樣可以跟我回去。”

“朔方,你玩笑開過頭了,”於光冷道,“小白對我們很重要。”

“她對我也很重要,何況現在我們‘兩情相悅’。”

“去你媽的兩情相悅,那是老子喜歡的人。”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在場所有人俱是一滯,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秦棋沒心情管其他人想什麽,他手上稍用力,推開了白圓,十指化成尖利的爪子,揮出手刃的動作帶起一陣旋風直逼朔方的頸部,就在距離不到十厘米的位置,他的腰倏地被人抱住。

白圓死死箍住他,大叫:“不要傷害他。”

盡管知道她中了瑤草的情毒,但親耳聽到她一心一意護著別人,秦棋心像被人剜了一塊,饕餮發瘋咬下它的皮肉,他覺得不疼不癢,乖龍的雷擊砸在身上,他無知無覺。

如今白圓寥寥幾句話,卻讓他疼到全身戰栗不止,又沒辦法對她下手。

秦棋雙目充血,聲音裏隱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他究竟哪裏招你喜歡了。”

眼前人眸光微閃,垂首羞澀地低語道:“哪裏都好。”

秦棋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用盡畢生的忍耐力告訴自己不能對她動手,他收起鋒利的指甲想掙開她的胳膊,低頭見白圓仰著下巴瞟了他一眼,左眼朝他飛快眨了一下。

“……”

朔方還在興致勃勃地看秦棋熱鬧,孰料他忽然沒動靜了。

秦棋低頭靜默幾秒,擡眸狠狠瞪了眼朔方,隨後輕扯開白圓的手臂,大步流星離開了現場。

於光剛從秦棋神來一筆的告白中回過神,見他壓著性子收手離去,心下覺得奇怪,按照秦棋的脾氣,不該善罷甘休啊。

再看白圓正含羞帶怯,面對朔方做作地擺出西子捧心的姿態。

瑤草雖有情毒,卻只能影響人的愛慕之心,性格脾氣不會變。平日溫柔內斂的人不會因為情毒而變得暴躁豪放,同樣平時大大咧咧的人,不會因為情毒變得矯揉造作。

他恍然間明白了什麽,嘴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搖搖頭,裝作束手無策的樣子隨著秦棋一起離開。

觀眾走了,貔貅興致淡了些,他拉開與白圓的距離,說道:“抱歉。”

白圓疑惑:“為什麽要道歉。”

他惡作劇的主要目標是秦棋,白圓純粹是他戲弄人的道具。連累她傾出一番心意,朔方心裏有愧,認真地做出承諾:“總之我對不起你,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姑娘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