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圓以想給最近有些“抑郁”的角角找個同伴做借口,成功把豆皮牽到了店裏。

回想起來,借狗這件事阻礙最大的應當是店老板的良心,心善的年輕人百般告誡:“哈士奇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白圓心系妖怪的事,意味深長道:“它可能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店老板:“……”行吧。

他把豆皮的用品打包一部分送到白圓店裏,離開前最後看了一眼那條狀似乖巧的狗,語重心長地囑咐:“千萬千萬拴好它,早上遛狗少於兩個人就不要去了,如果當天沒遛它,切記不能讓它掙脫繩子,絕對不能。”

白圓一一記下:“明白。”

於是,豆皮和它的生活用品順利出現在雜貨店後院——白圓對哈士奇的威名頗有耳聞,沒敢把它拴在店裏。

小黃在前屋看店,秦棋在圍欄內的草地上睡覺,其他人圍著新來的暫時住戶尋找妖氣。

半夜才回來的狡不明白為什麽店裏要再多一條狗,狸花跟它解釋了一遍,狡無語道:“它就是條普通的狗。”

白圓手上牽著豆皮的繩子,半蹲身體撫摸哈士奇順滑的背毛,滿足道:“借都借回來了,先養兩天玩玩嘛。”

你帶它回來真的只是為了查明妖氣嗎?眾人心中冒出同樣的疑問。

“它居然不怕我。”白圓幸福地享受與正常小動物接觸的美妙時光。

她體質奇怪,從小被各種動物畏懼,如今只有店裏幾只非常規的動物願意靠近她,再就只有隔壁的豆皮可以讓她親近。

“可能是因為蠢。”狡默默得出結論。

前屋和宿舍樓不能讓豆皮進,後院地方大,讓狗撒歡跑完全沒有問題,遛狗都省了,直接解開繩子讓它跑夠了就行。

豆皮腦袋順從地貼著白圓的脖頸蹭,看上去暖心又乖巧。磨蹭了一會兒,它開始環繞白圓轉圈,嗓子裏一直發出著急的嗚嗚聲,甩著尾巴不停扯它的繩子,用盡全力表達自己對自由的渴望。

白圓心一軟,做出了今天第二錯誤的決定——第一是把豆皮接過來,她猶豫半晌,親自動手解開了束縛哈士奇的加粗版狗鏈。

鏈子輕輕落地,正準備感受來自狗狗熱情的感謝,誰料上一秒乖順無比的哈士奇霎時像解開了封印,四條腿並用跑得飛快,轉眼就躥到了菜地裏。

白圓早上撒的菜種在狡的影響下現在大部分已經發芽,嫩綠的幼芽生機勃勃躺地在菜地裏。豆皮如同脫韁的野狗,狗頭跟挖掘機似的三兩下拱開平整的蔬菜地,幼芽四紛五落混雜進旁邊的土地。

“老板快阻止它!”白圓呆愣之後反應過來大喊。

秦棋在不遠處閉眼休憩,聞聲煩躁地睜開眼皮,只見一個黑影飛速跨過他的頭跳到了另一邊,然後直挺挺地撲騰進水池。

“狡你他媽不想活了。”秦棋翻身而起,亮出犬牙殺氣騰騰地注視著水池的方向。

跑過來看熱鬧的狡大聲解釋:“冤枉啊,那不是我。”

秦棋盛怒之中聽不進其他聲音,他跳進水池快準狠地抓住狗脖子把整只狗拎了起來。

接近狼的外表,黑白的毛皮,直立的耳朵,賤嗖嗖的眼神。

秦棋看清狗的樣子後皺眉道:“這什麽玩意兒。”

“手下留狗,”白圓追過來,雙手撐在大腿中間氣喘籲籲地說:“那是隔壁的狗,要還給人家的。”

“嘖,看好它,沒有下次了。”秦棋揚手將幾十斤重的哈士奇丟給白圓,後者猝不及防遭遇重擊,狗和人一起倒地。

哈士奇用白圓當肉墊,顛簸了下立馬又站了起來,它特意站到白圓腦袋邊像電鉆發動一樣大力抖毛,甩掉身上的水,狗毛瀟灑地甩了個半幹。

它身上攜帶的菜地泥和池塘水融為一體,無情地打擊到白圓的臉上和新買的衣服上。

她掙紮著坐起來,扭頭尋找罪魁禍首。

哈士奇在她坐起來的時候就跑遠了,藍色的眼睛十分人性化地斜楞她一眼,然後轉身溜到去其他地方。

秦棋把白圓拉起來,罵道:“你腦子有坑吧,找了這麽個蠢東西回來。”

“我也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白圓悔不當初,心痛地扯起抹布一樣的上衣,“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抓住……嗯?豆皮呢?”

哈士奇轉眼間消失在後院。

狸花不知何時躲到了樹上,站得高看得遠,它在樹枝上露出一個貓頭轉播實時情況:“它去雞舍了,小玉在和它搏鬥。”

白圓剛跑出兩步,就聽狸花驚呼:“焦僥國人發現它了,它跑走了,啊,它撞到雞蛋架了,噫,蛋全碎了。”

他們趕到現場時,在小人們勤勞的工作下始終幹凈如新的雞舍遭遇了空前災難。雞蛋架翻倒,雞蛋全軍覆沒,狗身上的泥裹上蛋液全部結塊了,來前毛皮光亮的哈士奇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