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緋歌一直都明白甭管你有多自視甚高,內秀高才,但在大多數人眼裏你也沒有那麽人見人愛。

她將許顥看得極重,但也知道這世上總有人不會因為許顥風華絕代的長相,出神入畫的醫術和淡極至臻盡樸的性情就會對他另眼相待。

各花入各眼,人之常情罷了。

緋歌的身份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人知道底細,其他人都不知道緋歌的來歷。因緋歌從未出門應酬,便只當緋歌是許顥發際前娶的糟糠之妻。

許某人雖然動起手來也下過不少殺手,但日常在京有人求上門看診,也會本著醫者仁心盡力醫治。所以他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的形象仍是是救人救世的絕世大好人。這不,倆口子低調到一個沒注意就讓人當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說起來也是這兩年太過順遂的生活叫緋歌失去了應有的謹慎性,再加上許顥的深居簡出,不與任何人有任何交往過密和低調淡然的性情,也讓他們忽略了某些潛在的危險,最後給了心懷叵測之人背後捅刀子的機會。

緋歌結仇不少,但一般人找不到她。許顥一生行善修心修身,到底還是結下了許家二房這門仇。

許氏一族也是大族,當初因睿親王重用許顥之父,輝煌鼎盛一時。後又因許顥之父為睿親王鳴不平而遭到排擠打壓。

時過境遷,許氏一族到底還是因為睿親王的平反遭到了不小的重創。許家二房和一些許氏族人更因為當初謀害長嫂和長房嫡子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這年頭,講究的就是聯絡有親,所以誰家都有些七大姑八大姨。許家二房雖然倒了,但他們的姻親故舊卻還好好的,沒受什麽誅連。

往日許顥這邊無事時他們也沒辦法下手。這不,洽巧趕上朝.廷調兵遣將征討諸藩王。就有那將許顥記在心裏的人家,在派兵起調令的時候,將許顥的名字填進了征討大軍的名單裏。

還是個左先鋒呢。

別看是私自填上去的,但這操作竟然還不算違律。誰讓這一等子爵本就是個武爵呢。大戰在即,調你出征也是合情合理。

看著吏部發下來的調令,緋歌無法想像一身盔甲的許顥是什麽模樣。

會不會像史書裏記載的蘭陵王一般,俊美無濤,披荊斬刺,一往無前。

可殺生佛不是國家利器,讓他雙手沾上普通士兵的血,怕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吧。

若是與番邦外族圖窮匕現,在大是大非面前,許顥不會猶豫,更不會手軟。就是緋歌自己,不但不會猶豫,她還會放棄舒適安逸生活前往戰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藩王謀反……對世人來說,討伐藩王其實就是國之內戰,打死打傷的都是自己家的人。搖了搖頭,緋歌深吸一口氣,沉著一張臉看著坐在下首的洞明星。

“現在怎麽辦?”

不等洞明星回答,倒是坐在一旁的許顥輕輕笑了,“既受了爵位,理應盡一份責任。”雖不願戰場撕殺,卻也知道這就是紅塵。好在他還有幾分醫技,到時也能派上用場。

那怎麽能一樣。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白白讓人算計了去。”垂眸想了想,緋歌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來,“老虎不發威,真當咱們是病貓呢。賀家既然敢撩騷,那就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騷。想辦法將賀老三塞到軍需那裏,專門負責糧草供應。”要麽誘敵犯罪,要麽順水推舟,總之在不耽誤正事的前提下,狠狠的摁死賀老三。

緋歌口裏的賀老三不是旁人,正是許家二房的外家,許家那位長子的親娘舅。這人同時也是將許顥塞到征討大名單裏的混蛋。

嘶~

洞明星聞言猛的擡頭看向緋歌,這是要在糧草做手腳。

心下飛快的轉著各種能跟糧草搭上邊的操作,洞明星發現無論哪一種操作下來都有可能讓賀家面臨滿門抄斬的結局。

這玩的是不是有些大?

不過賀家那邊也是心思歹毒了,在不知道他們家姑爺會功夫的時候,就想讓一個常年跟藥材病患打交道的文弱郎中當前鋒,這是讓人去送死不說,還有可能再治了他們家姑爺一個不聽調令,延誤軍機的罪名……

這麽一想也就怪不得緋歌也要遷牽無辜了。

都說最毒婦人心,無毒不丈夫。有的時候是做事留一線,但大多時候,在算計得失的情況,人家更願意做的就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如今人家想要算計許顥的命,又怎麽會留下讓他有可能生還的機會。

所以洞明星可以很肯定的說,許顥的上司一定和賀老三一系的。有功輪不到許顥,有過必是許顥頂上。

之後算計死他,還不給他留個蔭及子孫的好名聲,叫許顥這一支徹底絕了報仇的路。

“姑娘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不但要將賀老三想辦法弄去負責糧草,還要想辦法在大軍開動前重新給許顥安排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