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3頁)

老板娘非常熱情,哪怕雙方溝通並不順暢,她也沒有不耐煩,反而很有興致地和她好好說道了一番季家的事。一股語言障礙也無法束縛的八卦之氣,生動地從她的眼角眉梢和嘴裏溢出來。

辛秀聽了個大致,這季家是個富戶,季家的老爺夫人都是善心人,教出了個好兒子,人長得好看,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可惜前幾個月,這季家的郎君不知道怎麽的跟人學壞了。

他請了個道士好吃好喝供在家裏,從此再也不念書了,還到處喝酒賭錢,把爹娘氣得病倒在床也不管,反而玩的更加肆無忌憚,轉眼季家的財富就給他揮霍了大半,這事也算是城人人都忍不住談兩句的奇事。

辛秀若有所思,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對是不對。

離開那家面店,辛秀回到季家,不過沒去大門那邊,而是轉到另一邊的青墻下。這高墻對她而言,根本毫無難度,腳一點就能跳上去。另一邊有幾叢竹子,辛秀大喇喇潛入人家院子,還有閑心折了一支竹枝。

她找到馬廄,見黑馬被關在了裏面,隔壁還有兩匹馬,和它們比起來,黑馬顯得格外焦躁,不斷用馬頭去撞柱子。

“誒誒,且慢且慢。”辛秀走過去拉住馬脖子,“這位朋友,你先別急,容我問問,你帶我來這裏,是不是想要我幫忙?”

問了兩遍,馬才聽懂了似的連連點頭。

辛秀:“那我先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帶了樣東西,可能有用。”

師父給她準備的東西都放在熊貓叮當的肚子裏,辛秀之前拿出來簡單看過,一時沒想起來。她伸手在熊貓口袋裏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面鏡子,就是那種姑娘手持的小妝鏡。

這面鏡子,辛秀叫它照妖鏡,師父對它只提了簡單一句,說能讓她分清楚遇到的人究竟是不是人,因為擔心她會遇到別有用心的妖魔鬼怪之類。可是沒想到,這鏡子第一次用,竟然是用來分辨一匹馬是不是一個人。

鏡子對著黑馬照照,鏡面很快映出來一個人影,是個神情憔悴的俊秀年輕男人,一頭黑發綁了個辮子。辛秀看一眼馬鬃毛,那是她路上無聊隨手編的辮子,得,原來是人家的頭發。

這年輕男人的臉,和辛秀看見過的那個醉醺醺季家郎君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事情很清楚了,顯然這匹馬才是真正的季家郎君,他不知道怎麽的被變成了這樣。

辛秀:“看你一路歸心似箭,原來是思家心切。”

這一句話,說的黑馬又是淚如泉湧,它……他雙膝跪下,朝她叩拜,雖未能說出什麽,但意思很明顯,想求她幫忙。大約是那時看見她的神異之處,所以才懷著希望帶她來此。

“行吧,你先等著,我去看看那冒充你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如果是妖怪就有趣了,她還沒見過一般意義上的人間妖怪呢!

辛秀摸到季家郎君的屋子,見他在床上呼呼大睡,直接翻窗進去,拿著鏡子對他一照。然後她失望了,那是個普通人,只是鏡原本的樣貌醜陋,齙牙小眼滿臉麻子。

普通人怎麽能改變樣貌,又怎麽能把人變成馬?瞧他這樣也不像什麽奇人異士,肯定是有人幫他。

想起那八卦這人供養的道士,辛秀又猜到了,十有**就是那道士搞的鬼。

辛秀從熊貓叮當口袋裏掏摸出劍,想想又塞了回去,夾出兩張符。道士住處在季宅東南角,辛秀找過去時,正見到他在煉丹。

她見過焱砂師伯煉丹,那才是煉丹大手,眼前這個手法蹩腳,瞧著就知道沒有人教,是自己摸索的野路子,辛秀二話不說直接一道雷符劈過去。

她不是劈的那年雞眼道士,而是劈的他那煉丹爐。轟隆兩聲巨響後,丹爐炸了,屋子也炸了,煉丹的野雞道士被自己的丹爐炸飛,跟門板一起砸到了院子裏的花圃,人事不省。

辛秀:雖然知道不會很難對付,但這是不是太容易了?

辛秀這一次當真是誤打誤撞,這道士確實有些真材實料,若是正面對上,辛秀大約要吃些苦頭,但這次是正到了煉丹的緊要關頭,人全副心神都在丹爐上,他煉的丹又是烈丹,受不得一點外力撞擊。

雷符要是往道士腦袋上劈,說不定只能給他電個頭發,可劈到了丹爐上,這炸爐就了不得了,直接屋子都給炸了,辛秀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動靜。

她趁著人昏迷了,立刻拿鎖鏈把人綁起來。

師父準備的道具,鎖鏈,被這鎖鏈鎖上,除非她用靈力解開,否則輕易掙脫不了,一般而言兩百年以下修為都能困住。辛秀提著年道士的胡子瞧了瞧,覺得他大約沒有兩百年修為,放心了些。

接下來就簡單了,把這道士砸醒了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