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鐘遲津嚇一跳,原本他還沉浸在匕已經不再是匕的情景中,乍一見到姜葉進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之間看《暗湧》都沒有反應的鐘遲津,現在拍一場戲後,居然對姜葉產生了懷疑,懷疑她不是她。

剛才他問姜葉記不記得送他什麽東西,完全是下意識試探。

“你……怎麽進來了?”鐘遲津臉上完全沒有高興的神色,更加懷疑對面的人是不是姜葉,他甚至關掉水,想要去夠浴巾。

“不想等,一起洗。”姜葉淡淡道,順便回答他剛才的問題,“鯨魚,我刻的。”

聽到後面一句,鐘遲津心中的警惕稍微降低了一點:“那我送你的第一個東西是什麽?”

這是真的還沒出戲,姜葉心中無奈,雖然隨著時間過去,自然而然會出戲,但之後還要繼續拍戲,如果鐘遲津不早點出來,傷害可能會無形中增加。

圈內也有很多因為拍戲而在一起的人,往往帶著戲中的感情,等到現實生活撕開後,他們從戲中走出來,便會清醒過來,分開也是家常便飯。

連專業的演員都如此,何況鐘遲津。

“春溪堂,你在《文化遺產》中得到的通關禮物。”姜葉順從他回答道。

“那……你在那本雜志上給我的特簽是什麽?”

“我喜歡你的縮寫。”姜葉低頭脫掉一件衣服,擡眼似笑非笑看他,“那時候你占我便宜?”

鐘遲津眼神飄了飄,用問題來扯開話題:“我們床頭櫃上的那本書,我在上面寫了什麽。”

他說的床頭櫃是指溪地小區別墅的臥室那個,不是這裏的。

“你指89頁還是134頁?”姜葉解開自己最後一件衣物,反問道。

鐘遲津愣了愣,當時他隨手翻過去畫的,他自己都不記得在哪幾頁畫過,不過不妨礙他選一個。

“134頁。”

“一條鯨魚。”

現在鐘遲津畫鯨魚的技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因為他日常喜歡在姜葉的東西上烙下屬於自己的標志。

聽到姜葉這麽毫不猶豫的回答,鐘遲津終於松了一口氣。

“問完了?”姜葉此刻已經把身上衣服脫了,她朝鐘遲津走了一步,揚眉看向他。

“……嗯。”鐘遲津終於回想起自己是在浴室。

姜葉靠近鐘遲津,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活著,不是匕,你也不是裏面的祭司。”

之前在祭祀台鐘遲津抱著姜葉的時候,或許鏡頭不一定能捕捉到,但她卻能切切實實感受到他在發抖。

鐘遲津感受到掌心下的柔軟,明明是熟悉的地方,臉上卻依然泛起薄紅。

他現在腦子什麽匕不匕的,早消失得一幹二凈,只剩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姜葉自然不會錯過鐘遲津所有的反應,從她進來那一刻,便打著這個主意,最快讓他出戲的方法。

她擡起另一只手打開浴室的花灑,朝鐘遲津挑了挑眉。

……

《聖殿》中對鐘遲津最難的一幕差不多算過去,後面他要處理的感情變化,無非是從對匕的好奇,再到喜歡,最後兩人結合後的深愛。

倒有點像他對姜葉的感情,有了代入感,鐘遲津演起來並不難。

今天要演的那場戲,是兩個人第二次見面。匕聽說整個部落開放隨者選拔,她去報名,只不過之前紅袍祭司有令,見到此人不予通行。

匕被人攔在外圍,不讓她報名,對方也不說理由。一心想要成為隨者的匕自然不甘心放過這種越階層的機會,她要和登記報名的管事理論。

“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管事被她纏煩了,指了指周圍衣著光鮮的人們,“說是開放所有報名通道,不代表你這種人也可以進來!”

除去五大家族的人,其他人也多為有勢力的世家出身,唯獨匕一個人衣衫襤褸,在眾人間紮眼異常。

匕武力再強也不過是一人,更別提附近站在聖殿那麽多侍者,她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趕緊走開,別在這耽誤我們時間。”管事晦氣地揮手。

“去哪?”

一道帶著空渺的聲音從匕的背後傳來。

所有人見到來人齊齊跪下。

——是白袍聖子。

“我從來不知道開放所有渠道是這個意思。”白袍聖子和上次在祭祀台一樣,赤著腳踩在青石板上。

“是、是我理解錯了。”管事雖然受到上面的暗示,但白袍聖子三個月之後便是白袍祭司,他不敢得罪。

白袍聖子瞥向他:“既然腦子不好用,還是回家休息。”

三言兩語,管事便被罷去職務,換上旁邊的人當。

這種權利的優越,匕再一次見到,越發覺得權勢的迷人,她太渴望成為人上人。

周圍的人都跪著,匕一個人站在原地,直勾勾看著白袍聖子,自然無比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