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些粉絲未免太眼尖。”計天傑望著窗外熱情高漲揮手的人群,重重吐出一口氣,十二月的天,為了攔住那些瘋狂的粉絲,他額頭上都急出了一頭汗。

明明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戴了墨鏡,誰知道居然不少人憑著一個背影能把人認出來。

不知道想到什麽,計天傑悄悄將目光移到斜後方男人身上。

男人靠在車椅背上,單手搭在扶手墊上,露出冷白淩厲的腕線,剛才裹在臉上的帽子和口罩已經被扯下扔到一邊,眉尾斜飛入鬢,鼻梁挺而直,唇線鋒利涼薄,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極具沖擊力。

或許因為連軸工作太過疲倦,他一上車便仰頭微闔著眼,露出修長脖頸上的喉結。

計天傑在心裏咽了咽口水,也不怪那些粉絲這麽瘋狂,即便自己跟著多年,現在他哥坐在後方休息,明明車內空間不小,他都清晰深刻感受到那股強烈的逼仄。

無怪乎被雜志連續評選為最具攻擊力的男星。

這正常人誰頂得住?

“回溪地。”低啞深沉的男音在車內響起。

計天傑脊背一挺,下意識應了聲好,片刻後想起日程安排又轉頭:“津哥,下午不去錄音棚?”

鐘遲津睜開眼睛,裏面並沒有所謂的疲倦,反而如同深邃大海,極富吸引力又讓人從心底懼怕。

“不去。”

男人說完,車內又恢復安靜,計天傑似乎只聽得見自己和司機的呼吸聲。

鐘遲津自十八歲以歌手身份橫空出道,憑借一首《夏天》直接跨入一線歌手行列,緊接著第二年專輯《溺》直接登頂,到明年七月正好出道十年,公司打算要他出十周年專輯。

計天傑當鐘遲津的助理算起來差不多有六年,不得不說,自己一直是助理圈內被羨慕的對象。

計天傑從一畢業就跟著鐘遲津,接觸最好的資源,最大的品牌方……沒人敢對鐘遲津的助理不敬。

其實計天傑心中還是稍微有點遺憾的,因為他並沒有見證鐘遲津的成神之路,那兩年津哥的助理另有其人。

商務車開進溪地小區,這邊小區私密性極好,環境優美,住著的大多是些名流商人,當然相應的是價位極高。

“津哥,那個專輯……”計天傑猶猶豫豫試探。

鐘遲津基本一年出一張專輯,每一次發行都能引起新一輪的高·潮。

外面的人不知道,但計天傑是最清楚不過的,鐘神每次都能在年尾十一月差不多交出下一年的專輯,只不過今年已經十二月份了都完全沒有動靜。

現在公司那邊總是試口風,生怕有什麽意外,這可是十周年紀念專輯,多少人等著。

鐘遲津淡淡掃了一眼助理:“再說。”

一句再說成功讓計天傑閉了嘴,他相信鐘神一定可以做出最好的專輯。

“津哥,那我先回公司一趟。”計天傑站在門口沒進去,打了聲招呼,望著鐘遲津進去後才離開。

別墅極大,一樓甚至有個獨立錄音室,裏面的設備並不比專業錄音棚的差,二樓是鐘遲津的臥室和書房,三樓有個溫室花園,有專人照料。

鐘遲津脫下大衣,坐在沙發上,擡手揉了揉眉心,從三天前國外一個風尚盛典到回國連軸的代言拍攝,他只休息了不到十個小時。

鐘遲津並沒有躺下休息,而是起身走到三樓。

今天陽光正好,玻璃花房內不少花開得正艷,絲毫不受外面季節的影響。仿亭中放著一台施坦威鋼琴,光滑漆亮的琴身即便在瀲灩花群中也顯得矚目。

鐘遲津站在鋼琴旁邊,伸出一只手,隨意按著琴鍵,通透潤澤的音符便如同流水般傾瀉出來,只不過很快隨著手指按在琴鍵上不動後,音樂便戛然而止。

冷白修長的手指按在琴鍵上,一時之間讓人有些恍惚,到底是琴鍵更白還是那手更白。

沒有任何征兆,鐘遲津突然覺得自己膩了。

他唱了九年,業內的獎幾乎拿了個遍,有些獎蟬聯幾屆,不光自己,甚至聽眾都失去了對獎項的興趣。

十周年?

鐘遲津垂眼,掩下一片晦暗,他並不在乎這些東西。

……

姜葉坐在自己那間小小的出租房內吃盒飯,左邊平板放著《麥克白》,主角正說著經典台詞,另一邊電腦上則是復雜的分時走勢圖。

一心三用。

她大學學的金融,還是學校裏的王牌專業,裏面的學生出來基本上是被企業搶著要的,可惜姜葉是個奇葩例外。

姜葉盯著股票的走線圖,嘴裏含糊跟著道:“我已扼殺了睡眠,將永不能眠。”

在她話音剛落,平板內也傳來同樣的話:“我已扼殺了……”

姜葉滿意地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飯菜還算合心意還是因為自己提前說對了台詞。

吃完飯,電腦上的分時走勢圖也看得七七八八,姜葉關上電腦站起來,將外賣盒子打了個結,捧著平板戀戀不舍看了十分鐘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