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唱歌

目光相對,陳明淮動了動唇,剛想說話,忽然朝著後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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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你醒了。”陳明淮睜開眼睛,先聽到一個清脆的女音,他偏了偏頭,看清人後,掙紮著坐起來。

香蘭等他坐好,解釋說說:“陳大夫,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見過面。”

陳明淮靠著床板,看了她眼,聲音粗啞,“我記得你,你是絲絲,不,緹寧姑娘的丫鬟。”

香蘭說:“我叫香蘭。”

陳明淮嗯了一聲,他擡頭朝四周看去,房間幹幹凈凈,擺設簡單,看模樣應該是客棧,他的目光在房間裏仔仔細細地轉了一圈。

香蘭好奇地問:“陳大夫,你在看什麽?”

“這是哪兒?”

“這是客棧。”香蘭說完又問:“陳大夫怎麽會這幅樣子?又怎麽會在西州。”

陳明淮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才面色羸白地道:“我……咳咳……一路行醫到了西州,不曾,咳咳咳……不曾想感染了風寒,盤纏耗盡,淪落至此。”

這和她家姑娘猜的的差不離,香蘭將一個天青色的荷包拿出來,塞進陳明淮淮中,“既然如此,陳大夫好生休息,這些東西是姑娘給你的。”

陳明淮手指碰到荷包,忽地一燙,他推拒道: “在下不……”

不等陳明淮說完,香蘭直接打斷他的話,“姑娘不是給陳大夫的,是給那些病弱孤殘的弱者的,陳大夫宅心仁厚,待你痊愈還能懸壺濟世,若是好不了,豈不是許多病人的損失。”

陳明淮聽罷,沉默了片刻,他鼓足了勇氣,一只手握成拳頭,方才問道:“緹寧姑娘可在此處?”

香蘭搖搖頭,“姑娘回去了,她還要回去伺候四爺呢。”

聽到這句話,陳明淮眼睛地飛快地閃過一絲絲失落。

香蘭心大,並未察覺,見緹寧吩咐她做的事都結束了,她起身笑道,“陳大夫,你好生養傷,我先走了。”

陳明淮見她要走,下意識叫住她,“等一下,香蘭姑娘。”

“嗯?陳大夫,你還有什麽事嗎?”

陳明淮的唇動了幾下,半晌後他頹然地低下頭,“多謝姑娘相助。”

“陳大夫不必客氣。”香蘭說完,擡腳離開,及至走到門口,她忽然一拍腦袋,扭過頭看著陳明淮,懊惱地說,“姑娘好像還讓我對你說一句話。”

陳明淮聞言,脫口出口急切道,“是什麽。”

他神色略微有些著急和忐。

”我,我忘了。”

”不著急,香蘭姑娘好好回想下。”陳明淮壓迫著自己的急切。

香蘭皺著眉,眼睛突然一亮,“哦,我想起來了。”

她望著陳明淮道,“姑娘說,陳大夫心地仁善是極好的,但也要學會照顧自己,只有照顧好自己,以後才能走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病人。”

說完,香蘭突然懊惱地閉上了嘴巴。因為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姑娘讓她不要說這些話是她說的,就讓她當成自己的勸慰之詞。

陳明淮聞言,低頭握緊荷包,他蒼白的臉上瞬時多了幾分血色,“在下知道了。”

***

半個時辰後,香蘭回到小院,見緹寧在畫室畫畫,她走進去低聲道,“姑娘,我回來了。”

緹寧問了一句,“他怎麽樣。”

香蘭說:“請去的大夫說陳大夫只是風寒,修養幾日便能痊愈,其他的都按照你吩咐的做了。”

“好,我知道了。

見緹寧沒有多問,香蘭松了口氣,又說起另外一件她期盼的事, “姑娘,過些日子便是西洲的沐春節,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沐春節是西州的大日子,祈禱一年風調雨順,平安康泰,日子在每年的三月初一,緹寧點點頭,“好啊。”

正說著,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緹寧扭頭看去,裴行越一襲紫色錦袍,闊步而入。

見到裴行越來了,緹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陳明淮,然後立刻反思了下。雖然她今天遇到了陳明淮,但兩人之間沒說一句話,只是陳明淮病重若此,她實在做不到視若無睹,可她都是讓香蘭去處理,從不想和陳明淮有什麽糾纏。

思及此,緹寧覺得裴行越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她臉上擠出一個笑,把手中的毛毫放下,趕緊迎上去,“四爺,你怎麽來了。”

裴行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地說:“我不能來嗎?”

“不是不是,四爺當然隨時可以來。”緹寧關心地看了看他,問,“四爺,你的傷好些了嗎?”

裴行越聞言,眼睛裏閃過一絲深色,他捏了捏緹寧的臉,“好多了。”

話落,他走到畫桌前,緹寧這幾日畫的是一幅湖邊春色圖。裴行越垂眸,打量片刻後道,“你這幅畫構圖挺不錯,但湖邊的顏色略微清淡了些,這顆樹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