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假?

香蘭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她加大音量問緹寧:“姑娘,姑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緹寧臉色灰敗:“香蘭,怎麽……沒有……聲音?”

香蘭竭力冷靜道:“姑娘不要著急,奴婢立刻就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來了,他是一名老大夫,經驗豐富,在江陵城中頗為醫術高明,一番仔細看診後。李大夫得出結論緹寧並不是聽不到,而是聽力受損,比如正常人的說話聲緹寧聽不道,可若是敲鑼打鼓,她的耳朵還能能聽到的,只是聲音特別小。

“姑娘這種情況老夫也見過,高燒的確會致人耳聾,但是否能恢復,老夫卻不敢保證了。”李大夫觀察了緹寧的耳朵,裏面有些發炎,但不確認聽力受損是不是炎症引起。

畢竟發燒這種病,腦袋在高溫情況下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料的後果。

“老夫先開幾方藥消掉炎症,或許炎症康復,姑娘的失聰症也就好轉了。”

緹寧一臉糊塗地盯著老大夫,見老大夫起身走,她立刻盯緊了香蘭:“大夫說什麽?”

香蘭手舞足蹈半天,也沒給緹寧比劃出意思來,後來她用盡肺活量在緹寧後邊大聲吼,緹寧耳朵遠離了她半寸,明白她的意思。

她魂不守舍:“大夫不能保證能治好我嗎?”

香蘭她斟酌了下用詞:“姑娘別慌,這個大夫不行還有許多大夫呢。”

“你說什麽?”緹寧擡起頭,眼裏一片霧水。

緹寧是上午醒來的,中午晚上喝了兩道藥,耳朵裏的堵塞感消失了一點,可還是聽不見人說話,當然也不是全然聽不見,而是要用盡洪荒之力在耳邊喊,緹寧還是能聽到一點的。

這期間,枕玉甚至都來看過她一眼,得知緹寧失聰後,她板著一張臉道:“姑娘好好養病。”

緹寧就看著她進來了出去了。

這期間她動了動嗓子,倒是想問一問裴行越去哪兒?可轉念一想,裴行越在哪兒和她無關,再者說她現在聽不到,問了也是白問,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直至夜色漸濃,明月高懸,香蘭給緹寧捏好被子:“姑娘睡吧。”

緹寧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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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一陣響動聲,裴行越擡腳入內,枕玉跟在其背後快速稟告今日府內發生的事情,她兩三句說清,而後話音轉到緹寧身上:“主子,緹寧姑娘醒了。”

裴行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拿起銅盆裏的濕帕擦手。

枕玉眉心微鎖。

裴行越若有所感,將棉帕搭在銅盆上:“還有什麽事?”

“主子,緹寧姑娘失聰了。”枕玉說。

裴行越微愣一下,溫和若玉的面龐上閃過一絲狐疑:“裝的?”

裴行越不覺得她真聾了。

那個小騙子怕是真怕他,但有時候膽子又大的不像話,可說膽子大,稍微一嚇,竟然還會流眼淚。

想起那日在客棧裏她萬念俱灰的樣子,裝聾倒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枕玉想了想大夫所言和緹寧的行為舉止,搖搖頭:“依屬下所見,應該不是,但也……拿不準。”

裴行越沉吟半晌,擡腳離開。此時日落已近一個時辰,夜幕漆黑,宅院裏四處點了燈籠,人影從下方略過,搖搖晃晃宛若鬼魅。

緹寧院中的仆婦見裴行越入內,躬身見禮,裴行越目光沒給她們半分,擺了擺手仆婦會意,即刻退下。

緹寧躺在床上許久,或許是這幾日睡的太多,以至於如今毫無睡意,她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戶。現在已是四月了,初夏的晚風涼絲絲的,她披散著頭發趴在窗邊望著冷月,或許是古代的天空未曾經過汙染,這顆月亮比起上輩子看過的所有月亮都要圓。

緹寧用手比劃著月亮大小,大小和上輩子所見相差無幾,這好像又是一顆月亮。

她看著月,聽不見聲音,所以推開門進了人亦無所覺,直到後背像是被什麽籠罩住,緹寧身體僵了一下,才扭過頭。

毫不意外背後是裴行越,他內裏穿了一件些斜襟藍衣,外面是一件白色繡山水暗紋的袍子,一半頭發披散在腦後,一半用一根玉簪束起。

緹寧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而後彎了彎腰行禮:“妾身見過四爺。”

“耳朵聾了?”裴行越問她。

緹寧神色茫然。

裴行越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臭,他伸手去摸緹寧的耳朵,緹寧耳朵總瑩白小巧,但耳垂有些厚圓。

緹寧想往後躲,但又忍住了。

裴行越扯了扯摸了摸,神色越來越臭。

裴行越摸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忽然扭過頭對外間的丫鬟仆婦命令道:“點燈。”

片刻後,整間屋子密密麻麻點滿燭台,恍若白晝。

“過來。”他坐在椅子上叫緹寧。

緹寧沒動。

裴行越擡起頭臉色不虞:“叫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