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娘是龍傲天22(第2/3頁)

霍潤見齊家從懷吉郡一路追到並州,甚至不惜對抗驛館差役,便知道他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唯恐泄露皇太女身份,招致意外,便特意叮囑郡守,吩咐時便說是儀國公府的女郎出行,以女君稱呼便是。

他唯恐皇太女信不過別人,堅持要自己隨行,每到一處便出聲呼喚,走到此處時,嗓子已然啞了。

小公子出聲應答之時,霍潤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下意識扭頭去看,便見皇太女正含笑站在山坡之下,神情柔和的注視著自己。

霍潤怔了幾瞬,旋即喜笑顏開,匆忙間翻身下馬,僵硬的手掌險些沒抓住韁繩,踉蹌了幾步方才落到地上。

燕瑯知道他未曾習武,身體不似常人強健,也不等他下來,便撐住山坡上的幾棵矮樹,三兩下登了上去,人剛到路邊,便被霍潤擁住了。

“虧得殿下無恙,”霍潤聲音哽咽,似是感慨,似是歡欣:“否則臣要怎麽辦才好呢!”

燕瑯察覺到他身體的輕顫,心下生憐,柔聲道:“這不是沒事了嗎?霍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你可別哭啊!”

霍潤聽得失笑,卻道:“哭便哭了,誰生下來沒哭過幾聲?別人想取笑便取笑吧,眼見殿下平安無恙,我歡喜尚且來不及,哪有閑心去顧及這些細枝末節。”

都說是小別勝新婚,這夫妻倆分別一夜,驚了一場變故,較之此前更加親近起來,不約而同的握住對方手,察覺皆是一般冰冷之後,便齊齊笑了。

既是夫妻,霍潤也不拘謹,察覺到她手掌冰冷後順勢往上一摸,便覺她小臂也正泛涼,他目光順勢往後一掃,見小公子身披大氅,不禁面籠寒霜:“阮侍郎,危機之時我將殿下托付於你,你便是這樣顧看殿下的?!”

小公子聽得神情一凜,忙稱罪道:“是臣有罪,敬請主君責罰。”

燕瑯低聲解釋道:“大氅是我給他的,昨夜風雨大作,青元冷的臉都白了……”

霍潤卻不買賬,看她一眼,少見的疾言厲色道:“殿下覺得自己便沒有錯嗎?您是皇太女,是儲君,如果臣下的一時病痛可以淩駕在儲君之上,那昨夜臣為何要叫殿下先行?!”

燕瑯聽他聲音沙啞的厲害,臉色也不比小公子好看多少,不禁心下一酸,拉著他手,誠懇道:“是我錯了,你不要動氣。”

“儲君是不會做錯的,錯的永遠是臣下,”霍潤道:“阮侍郎,你護從不力,杖三十,你可心服?”

小公子斂衣行禮道:“心服口服。”

霍潤行使的是儲君之夫的權力,燕瑯並不與他作對,待他說完,小公子也應聲之後,這才道:“昨夜之事究竟如何?”

霍潤出發前便叫人帶了暖爐,一路上仔細包裹著,現在仍是熱熱的,取了來遞給皇太女,一道上馬之後,又將昨夜她離開之後驛館中發生的事情慢慢講了。

燕瑯在山洞中枯坐一夜,連京城事變、禍及並州這樣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卻沒料到這竟是一場烏龍,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她有些啼笑皆非,又問霍潤:“那個打算進京告禦狀的少年呢?”

“我把他留在驛館了,”霍潤道:“至於他所狀告之事是否為真,懷吉郡中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便要殿下自去查探了……”

燕瑯靜靜聽他說完,神情中不禁染上幾分傷惘:“我猜測他所說多半為真,倘若是誣告,齊家不會這樣氣急敗壞,更不會豁出一切,叫府兵帶人連夜追殺,到了並州境內也不肯罷手。”

她搖搖頭,憐惜道:“斬草便要除根,齊家都坐到這一步了,怎麽可能留下他家人性命?此刻只怕已經兇多吉少。”

霍潤思及昨夜之變,心中仍有怒氣未消:“若非因此人貿然前往,殿下如何會遭這一難?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

後邊的話太不吉利,他未曾說出口。

霍潤向來是溫潤君子,極少會這般尖銳,燕瑯心知他是憂心自己,不僅不會見怪,心裏反倒暖融融的,莞爾一笑之後,又勸慰道:“我現下平安無恙,便是最大的福氣了,至於那少年,他也有他的苦楚。”

“至親被人所害,他帶著全家人的希望逃走,既要躲避齊家人的追殺,又要擔憂家中父母兄弟是否安好,也是個可憐人。”

霍潤原就不是兇戾之人,聽罷不禁一聲長嘆:“是臣太過……”

燕瑯笑著止住了他的話頭,將手裏的暖爐塞到他手裏,道:“關心則亂,我明白的。”

霍潤不肯接那暖爐:“殿下,您……”

“拿著,”燕瑯道:“這是命令。”

霍潤道:“您還記得我為什麽會責罰阮侍郎三十杖嗎?”

燕瑯聽得暗暗一嘆,放柔聲音,道:“我已經暖過來了,你拿著吧,別叫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