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19(第3/4頁)

燕瑯聽聞此事,不過淡淡一笑,沈啟畢竟是做過皇帝,打過天下的人,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置不好,那皇帝趁早別當了,回吳興來打魚吧。

沈恪知曉這兩個孫兒根底,自然不怵,吩咐人幫著提供物資,自己卻在吳興招兵買馬,進一步夯實基礎,以備來日。

東郡臨近南唐,原是邊防要地,只是因為朝廷不甚重視,軍費又屢有克扣,邊軍自然不堪一擊,作戰中屢屢敗退。

軍紀廢弛,南唐人不時過境劫掠,商隊等閑都不願過去,如此一來,商業怎麽可能發展的起來。

東郡的本地郡守上了年紀,原本就是到這兒來養老的,什麽都懶得管,只等著年歲到了致仕了事,他是省了懶,只苦了東郡百姓。

沈啟到任之後,便開始重整軍紀,他年紀小,又是空降過來的,難免有人不服。

他也不心急,吃住都在軍中,與士卒同進退,東郡雖無大戰,卻也是紛擾不斷,作戰之時,他身先士卒,戰後更不會克扣士卒功勛,如此為之,便漸漸贏得人心。

東郡將領小部分是士族出身,到這兒來也只是為了混個功勛,饒是沒有功績,官職也是扶搖直上,其余大半將領卻是東郡人氏,為護持這方水土久居於此,因為朝中沒有門路,十幾年下來,仍舊在原位置上一動不動。

沈啟對他們之間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卻也不動聲色,一邊以一己之力收服軍心,一邊對本地將領暗加拉攏,接連打退幾次南唐來襲之後,他聲望日高,隱隱有成為此處軍隊領頭人的態勢。

南唐來侵被打退之後,東郡民心為之一穩,郡守年老,不願理事,沈章便以佐官之名主政,一邊以縣衙稅收為擔保,向祖父沈恪借貸,先將東郡廢弛的道路修好,招引商隊商鋪前來經營,又親自到鄉野田間去了解農事,勸課農桑。

東郡無南唐入侵之擾,百姓又有政策和技術上的指導,自然收成甚好,民生逐漸恢復,府庫中甚至有了結余。

到第二年,沈章主持修建河渠,飲江河水入東郡灌溉農田,借牛馬於農家,進一步發展生產,是年東郡大治。

正寧十年,南唐國主李昊駕崩,其子李晟繼位,當年九月,便舉兵北進,東郡正是南唐軍前進的第一站。

沈啟身為東郡官職最高的武官,臨危不懼,處變不驚,先以輕騎擊退南唐軍前鋒,為郡中百姓爭取了撤退時間,然後再率軍後退五十裏,讓出東郡腹地,待南唐軍深入之後,方才聯合周遭郡縣合而圍之,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大齊承平已久,近年以來在戰場上屢屢失利,年年給歲幣,官方說的好聽點,管這叫屢敗屢戰,但誰都知道實際上就是屢戰屢敗,勉強蒙一層遮羞布而已。

東郡全殲來侵之敵的消息傳出,皇帝大為振奮,雖然覺得這都是自己在宮裏燒香拜佛吃藥丸的功勞,但對於沈啟這個領軍之人,卻也不吝恩賜。

以一郡之兵盡退南唐來敵,這功勞著實不小,以此進沈啟為正四品忠武將軍,賜南安伯之爵;沈章輔佐運籌有功,進一級,以正五品官身,協助郡守治理東郡。

這一年,他們二十歲。

南唐北進只是一路,大齊之西的西秦,大齊以北的燕國,都對這片富庶的土地虎視眈眈,隨時想著咬一口肉下來。

接下來的幾年裏,大齊處處著火,邊境不穩,偏又遇上天災,連年不曾降水,朝廷派人前去賑濟救災,糧食卻被欽差與當地官員倒賣,災情由此愈發嚴峻,流民四起。

這樣的危局於其余人而言或許是劫難,但與沈啟沈章而言,卻一大機遇,無可畏懼,朝廷的調令下來,兄弟二人各奔東西,沈啟自去西境抵禦西秦,沈章則被派遣至北方處置流民,清查救災糧食被貪墨一案。

沈啟毫不畏懼,率領一眾親衛抵達西境之後,便先往軍營去撫慰傷病軍士,然後便召集眾將,嚴明軍法,次日更是親自披掛上陣,一舉止住邊軍頹勢。

監軍江明源縱容麾下將領殺良冒功,侵吞其余士卒軍功,事發之後,又以自己出身頂級門閥,蔑視於人,言必稱家中祖輩幾人為相,幾人為尚書,沈啟斬之,以正軍法。

流民之事,在於百姓無以為生,大半人附從作亂,並非有謀反之意,只是為了吃一口飽飯。

沈章用計使其內部分化,殺積屯糧草,惡意擡價之豪強,開倉放糧,民心為之一穩,旋即又清查倒賣賑災糧草一案,揪出幕後之人後,將其腰斬於市,以平民憤。

混亂的局勢給了他們無限挑戰,也給了他們乘勢而起的機遇,沈啟以功封安國侯,沈章同樣進為四品正議大夫,這一年,他們二十四歲。

功勛的獲得也伴隨著困境和危險,為了掃清障礙,他們跟建康的頂級門閥站在了對立面,曾經的盟友承恩侯府在沈章清查貪汙糧草一案時折了自家兒郎,皇太子也失了幾個得力心腹,從前的親密摯友,瞬間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