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送總裁進監獄22

紀城傷口崩裂,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袁嘉嘉也開始了她新一天的生活。

她從小在周家長大,沒吃過什麽苦,更不知道生活的艱難,現在離開了溫室,直面狂風驟雨,想也知道日子過得不怎麽順心。

袁寬徹底被一系列的打擊搞垮了,既不想去找工作,也沒去打零工,王華芝進監獄之後,他揮霍著袁家僅存的那一點繼續,一天天的醉生夢死。

袁明也好不到哪裏去,書不想讀,打工的話人又懶,因為還沒成年的緣故,也沒什麽正經地方願意收他,每天只留在家裏打遊戲,用虛擬世界來麻痹自己。

袁嘉嘉在袁家待了幾天,就覺得受不了了,這樣的氛圍叫她難受,每次伸手向袁寬要那點少得可憐的零花錢,她的自尊心都隱隱作痛。

她不喜歡讀書,到了袁家之後,更不想回之前的高中去,唯恐見到過去的同學和老師,反倒是之前參加的選秀節目,給了她最後一條路。

周家人跟她劃清界限之後,從前那個經紀人也正式跟她告別,她不得不擠著地鐵跑到電視台去,厚著臉皮向別人推薦自己,爭一個露臉的機會。

《我最閃耀》火爆了一個夏天,她作為前二十強,知名度總是有一點的,趁著熱度還沒散去,接了幾個雜牌代言,又幫著某些企業站台,賺一點出場費,日子也算還過得去。

決賽即將開始,最後的贏家即將登台,袁嘉嘉回到瞞著袁家父子偷偷租下來的公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電視機打開,打算收看今晚的決賽之夜。

畢竟這是她的興趣所在,也是給了她容身之處和生活費用的一档節目,還是有始有終吧。

袁嘉嘉這麽想。

昨晚她熬夜到淩晨,這會兒雖然是傍晚,但也已經有些困了,頻道一個一個的加過去,她打個哈欠,朦朧間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楞了一下,才重新調了回去。

是周思思。

她穿了身黑色正裝,頭發利落的挽了起來,神態坦然,用一種自若的語氣,向坐在對面的主持人講述了自己半年前被性/侵,報警無果後,選擇出國留學的心裏路程。

袁嘉嘉呆住了,她張大了嘴,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是瘋了嗎?怎麽能把這種事說出去!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爸爸媽媽是怎麽想的,居然也同意了?

他們不覺得丟臉嗎?!

袁嘉嘉怔楞的坐在沙發上,連《我最閃耀》總決賽的時間到了都沒注意到。

她看著屏幕上那張清冷而沉靜的面龐,不知怎麽,心頭忽然微微酸澀起來。

她知道,周思思身上的某些東西,可能是她一輩子都學不會,也無法擁有的。

袁嘉嘉沉默著關掉了電視機。

演播室裏,主持人神情肅穆,說:“思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燕瑯道:“請講。”

“為什麽要選擇說出來呢?我不是指你選擇報警這件事,而是說,”主持人略微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在報警之後,選擇通過媒體將整件事公開,你的姓名、你的面孔、你的經歷,我知道,對於女性而言,這不是輕易就能決定的事情。”

“因為,”燕瑯笑了一下,接著說:“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錯。”

她說:“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在情理上,受害者都沒有錯。可恥的是罪犯,是施暴者,是用異樣眼光看待受害者的那些人。我希望受到侵害的女性可以站出來指證罪犯,希望犯罪者可以被繩之以法,也希望社會可以給予被侵害者一個包容、溫和、充滿善意的環境。這會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但我希望通過自己主動邁出去的這一步,推動社會向前一大步。”

主持人神情動容,忍不住道:“思思,我為你的勇敢與堅強而鼓掌!”演播大廳隨即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燕瑯道:“直到今天,女性權益仍然比較空泛的一個話題,有人喊出這個口號,真正付諸實踐的卻很少。性侵案件在犯罪案例中的比例逐年提高,但真正去報警的受害者、被繩之以法的犯罪者卻很少,除去社會輿論的影響之外,或許還有著大眾思維和制度缺失的原因在。”

“我們有五千年的文明,有精華,也有糟粕,但在性觀念上,始終趨於保守,許多人對此噤若寒蟬,甚至會采取極其壓抑的方式,對子女進行教育。性是可恥的,說起性和生理發育,同樣也是可恥的,中學課本上的生理課,往往也會一筆帶過,對於性觀念的壓抑與羞恥感,是否也是性侵案件發生的緣由之一呢?”

“我希望社會在性話題面前,更加開放一點,父母教導兒女生理常識,孩子知道怎樣保護自己,遭受侵害之後,要保留證據,要吃禁忌藥物,希望能有這樣一門課程,理性的對他們進行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