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要做皇帝26(第2/3頁)

“內憂外患啊,”趙清安搖頭道:“舉目四顧,竟不知出路何在。”

“還是先顧眼前吧,”董紹道:“我與鎮國公相交幾十年,不能為他求得公道也就罷了,總不能連他的遺孀孤女都護不住。”

趙清安笑的有些譏誚:“這種時候你越是勸,陛下便越惱火,越覺得朝臣們都違逆他的心意,也越是不肯放過沈家。董兄啊,還是靜觀其變為上。”

董紹神情為之一凜,微露慍色:“難道連你也……”

說到一半,他苦笑著搖頭,作揖致歉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是我急昏了頭。”

“等著吧,”趙清安冷笑道:“有的是人想投機取巧,邀買人心,哪裏用得著我們出面。”

……

今日這場朝議著實鬧的過了,散朝之後,晉王心有憂慮,正待出宮回府,卻見外祖父儀國公站在不遠處,神色微急,似是有話叮囑。

他心頭一動,轉身拐過長廊,尋個僻靜地方,略微等了會兒,果然見儀國公匆忙來了。

晉王心知他必有要事,也不拖沓,開門見山道“今日之事,外祖父以為,我該怎麽做才好?是求父皇懲處曹信,還是……”

“萬萬不可!”他話都沒有說完,便被儀國公打斷了:“曹信此人秉性奸詐,老謀深算,你只看他此次派遣麾下副將前來,而不是親自出馬,便知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沈平佑父子戰死,柔然議和在即,邊軍本就心存不滿,這緊要關頭,決計不能橫生枝節!”

儀國公斷然道:“曹信身在壽州,快馬到金陵,也不過一日,若真是舉兵鬧將起來,金陵危矣!更叫人憂心的是……”

他面上顯露出憂慮之色,壓低聲音,道:“一旦曹信舉兵,沈平佑戰死之後,未必不會露出馬腳,若有其余人響應,那這天下就真的要亂了!咱們這位陛下,向來狠辣無情,耳根子又軟,焉知他不會將你拋出,平息眾怒?”

晉王聽到此處,不禁心頭猛跳,冷汗涔涔:“請外祖父教我!”

儀國公道:“殿下應該去為榮安郡主求情,勸阻陛下問罪沈家,至於曹信,罰酒三杯便是。”

“可是,”晉王猶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沈平佑之死的真相若是暴露出來,沈家人必然恨我入骨,若是放她們離京,日後恐怕後患無窮。而曹信,也未必肯善罷甘休。”

“後患無窮?”儀國公面露譏誚,道:“沈平佑死了,沈家也就倒了,沈胤之雖還沒找到,但自昌源戰敗至今,都快一個月了,什麽消息都沒有,想必也已經魂歸九泉。沈家就此絕嗣,只寡婦孤女兩個人,還翻得起什麽浪?與其趕盡殺絕,倒不如化敵為友。”

晉王詫異道:“化敵為友?”

“沈平佑父子既死,沈家的一切——無論是累世家財,亦或是軍中人望,便都著落到榮安郡主身上,”儀國公道:“殿下何妨向陛下求情,饒恕她今日失儀之罪,待熱孝一過,便求陛下賜婚,納為側妃?”

晉王那日見沉靜秋姝色,便有幾分意動,只是今日見她辭色甚鋒,卻有些遲疑:“若是她知道沈平佑之死的真相……”

“那就不叫她知道!”儀國公道:“等她進了王府,該當如何,還不是殿下一句話的事?至於那曹信——”

儀國公眼底譏諷之色愈深:“殿下只看曹信此行僅派三千騎兵,又上表獻捷,便知若非勢不得已,他絕無謀逆之心。天子畢竟是天子,真鬧起來,他便是逆臣,人人得而誅之。曹信謹慎了大半輩子,不至如此莽撞,陛下稍退一步,他自然知情識趣,等接回沈家母女,便會上表請罪。”

晉王細細思量一遍,心裏便有了底,不禁笑道:“外祖父方才還說曹信老謀深算,他那等人,連給您提鞋都不配。”

儀國公聽得有些自得,撫了撫胡須,囑咐道:“沈家只留了寡婦孤女兩個人,放過也沒什麽,一來可暫平邊軍之怒,安撫軍心,二來,也能堵住清流名宿們的嘴,一舉兩得。殿下稍後見了陛下,只管從這兩方面著手勸說,陛下必然會應允的。”

晉王不勝歡欣:“多謝外祖父提點,我這便去。”

……

直到走出宮門,燕瑯心裏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方才暫且松開。

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她罵的酣暢淋漓,盡吐怨氣,卻也是刀鋒起舞,死生一線,現下登上馬車,才覺自己後背衣衫已經有些濕了。

“秀兒,”系統還沒從方才的觸動中走出,嗚嗚哭道:“我要給你生猴子!”

燕瑯原還有些肅然,聞言卻笑了。

她輕輕道:“遠不到能放松的時候呢。”

馬車行駛飛快,兩刻鐘過去,沈家的府門便映入眼簾。

老管家親自守在門口,見人回來了,不禁老淚縱橫,忙迎上去,哽咽道:“是姑娘回來了嗎?”